魏琛奔跑的背影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多少年前,曾经少年。她呆呆地望着,手指不明所以地按在唇上,唇上热热的,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啊。刚才那瞬间,还以为又要被吻了呢。
扬长而去的车子里,开车的后辈偶尔好奇地瞥一眼副驾驶座上面色凝重的魏琛。自从上了车子,魏琛就一直是这种要拧下谁脖子的表情,就像他近几天在局里的脸一样,搞得大家都自动离他远远的,有这种外勤任务都先把他推出来。
但身为他搭档的自己就很倒霉啊,刚才见到吴亚洁时,他看上去久违地恢复了正常,眼下看来……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魏哥,刚才在吴小姐身边的那个人,看上去和她关系很好啊。”他们离得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到魏琛的身体震了下,脸色更黑了。果然是那样啊,失恋吧?他叹了口气,安慰道:“那也是没办法啊,对手如果是那种人的话。”
“别乱说。”魏琛阴沉着脸,“我这边可是信心十足的,毕竟是本人哭着说爱我爱得要死的。”
“你觉得像吗?”为什么在他看来只是魏琛厚着脸皮贴上去,然后被人嫌弃、抛弃而已。
魏琛那边沉默了会,他抚着额头,发火的力气都没了,“说真的,要不是那记忆太真切,我也觉得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但事到如今,除了靠着这单纯的自信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毕竟我可是被狠狠地赶出来了啊。”
“我说魏哥,你其实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后辈的脑后被狠敲了下,后只听魏琛很疲倦地叹息道:“那是什么语气,一个两个的也未免都把我想得太神了,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而已呀。”
这种毫无防备的偶遇,真的对心脏不好啊。
吴亚洁就是再笨,也明白魏琛想说什么。是啊,他已经明确地告诉她他对她的感觉,还要让他怎么表白,追着她死缠烂打?他做不出那种事。不相信的事始终是不相信,除非她能自己明白。所以才说,决定权在她手里吗?
吴亚洁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想要的东西就自己想办法得到,这是她的处事原则,至今为止她也已经得到了许多,也付出了许多。可仍是有些东西,想要得不得了,却会害怕争取的风险,怕得到了又抓不住。
午休时间,独自一人拿着面包坐在长椅上发呆,这种中年失婚大叔的生活竟然变成了她的日常。干劲、目标,以前明确得不得了的东西,现在却成了很飘渺的存在。她究竟想要变成怎样的人呢?放弃了优质上司的追求,难道是想继续拼出一条血路,位居高职,孤独终老吗?她也没有对事业热血到那种程度。
想见魏琛,就算他说决定权在她手上,但她数次将他从自己的生活中驱逐。事到如今,无论多么地想他都只是自食苦果的折磨。好想见他……
“你再这样叹气下去,会给员工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哦,大家最近在传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方余帆拿着杯咖啡出现在吴亚洁的身边。
“对不起,我真的不太对劲。”这种抱歉是发自内心的。她的事情一团乱,还要连累周围。她还以为自己是多么心狠手辣的角色呢,这么看来,这份优柔寡断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方余帆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手里转着那罐罐装咖啡,过了会说:“想见他的话就打电话给他啊,你们不是仇人吧?”
吴亚洁的手抖了下,想了想,只有苦笑,“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事到如今,开不了口啊。总觉得,欠他的太多了,我的幼稚一定让他觉得很麻烦。”
“你的想法真的很怪。”
“我也这么认为……”
愣神的工夫,方余帆的手好快,瞬间就拿走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在她惊异的目光下解锁,感叹了声幸好没密码后,就很熟门熟路地检索起了她的通讯录。
“身为上司,为了公司的发展,得保证优秀人才的水准正常发挥,看来这通电话只能由我来打了。”方余帆说着,真的拨了出去。
吴亚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是太过震惊,还是其他什么情绪,阻止了她上去把手机抢回来的冲动。
“喂,魏员警吗?”方余帆亲切的声音连吴亚洁都觉得浑身发麻,“对啊,我不是吴亚洁啊,你真厉害,一听就知道我是谁了。是啊,因为亚洁吃坏了肚子,这会没办法听电话。”喂喂,谁吃坏肚子了啊?这借口也太丢脸了吧!吴亚洁正紧张呢,就听方余帆接着说:“对啊,虽然想送她回家,但手头的工作还挺忙的,你不是认得她家吗,要不要负责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