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她就有了种被捉奸在床的窘迫感?吴亚洁下意识地就想甩开方余帆,但又一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啊,干嘛那么怕他?她倔强地瞪着魏琛,一动也不动。真是命运作弄,越不想见到的人就越是会碰到呢。
一旁的后辈热心地解答了吴亚洁的疑惑,因为下个月会有个大人物来这边做交流,他们警局作为地方秩序维护的主要负责部门,所以对于大人物下榻的饭店有严格的要求。而局里现在就他们这个组刚结束了一件大案比较清闲,就派了他们来对饭店进行视察。
难怪会穿得这么正式了。吴亚洁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不知道魏琛还有没有其他她没见过的样子呢?
“我们这边的事已经结束了,这就回局里汇报。”魏琛对他们随意地摆了下手,叫上身边的后辈。
这个样子,竟然是走掉了?欸欸欸?吴亚洁追随着他的身影转移目光,不敢相信他就真的这样走了。他就没什么别的话要说吗?还真当是熟人偶遇,应付两句场面话而已啊?有没有搞错,这种受到奇耻大辱的感觉。
眼看他们已经出了饭店大门,那个后辈先一步跑掉,似乎是去开车,而魏琛站在门口望天,一点转头瞧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等吴亚洁再有所意识,她已经站在他身边了。她竟然追出来了?她是不是有毛病啊,为什么要追他啊?甩了他的人可是她啊!一连串的自我厌恶也改变不了她做的事情。
说到底,说喜欢她的人不是他吗?视方余帆为劲敌的人不也是他吗?那刚才他那冷淡是反应是什么意思?就是因为他总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才让她无法相信他的话啊。
“你就不能有点正常的开场白吗,比如‘真巧啊,在这遇到你’之类的。”吴亚洁无法解释自己追出来的理由,只能随便找了个话题引开魏琛的注意。
“你没看到我震惊得都语无伦次了吗?”魏琛也不知是在配合她还是说真的。他挠了挠头发,那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头发立刻翘起了几根,“再说你不是正在工作中吗,如果打扰到你,不好吧?”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工作”那两个字他说得特别重,好像别有深意。吴亚洁盯着魏琛翘起来的那几根头发,竟然觉得这样顺眼多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公私分明的人。”吴亚洁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那我也不打扰你工作了,接待我们的人马上就来,我也该回去了。”
她要走,刚一转身,身后伸出两只强有力的大手搭在她肩膀上,硬是以蛮力将她的身子又拉了回来。
这是干什么,干什么把手放在她肩上?吴亚洁脸一红,幸亏他人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脸。
他的声音很清晰地从她耳后传了过来,她能想像得到他此时稍弯着腰,将脸凑到她脸旁低声说话的样子,于是心跳得更快了,差点没听到他说什么。
“看到了吗,对面楼前面不是有个流浪汉吗?”魏琛说着,将她转向他所指的方位,于是她也就被动地看到了。
的确是那样,但流浪汉是很新鲜的存在吗?吴亚洁对于他的这种跳脱发言始终无法适应。
“我会觉得那个流浪汉很可怜,于是我会去给他些零钱,但却不会把他带回自己家养起来。你觉得我是冷酷无情,还是心地善良呢?”
啊?这是什么鬼问题。吴亚洁正在想这难道是某种心理游戏不成,接着便听到了他的自问自答。
“只是对一般人而言,是很普通的做法,根本懒得去作评价的那种对吧?”魏琛说:“所以说,我就只是那种程度的普通人而已。会把你带回家去,并不是因为你可怜巴巴地求我,只是因为你不是随处可见的流浪汉,因为你是你,我才会变成你眼中的滥好人。”
“你这是在给我上课吗?”吴亚洁维持着自己声音的稳定,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只是有点焦急,对你的理解力不太放心。但这件事,只有你理解了才有结果,谁教决定权是放在你手里的呢。”
第二十一章
“什么决定权?说得好像多尊重我似的,你还不是说得好听,实际上根本就不在意!”吴亚洁转头怒视他,对上他那双晶亮、温和的眼。她恍惚,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用那样温柔的眼光看着她了呢?
“因为我也是要面子的啊。”魏琛意味不明地对她笑了下。
忽然那已经很近的脸又朝她逼近,吴亚洁本能地缩起脖子,逃避地闭上眼睛。她的肩膀被他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力道消失了。等她再睁开眼,魏琛已经上了后辈开来的车上,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