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谷苓飞很明显是要她不要多话,这样的气氛她也没办法破坏,只是不明白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要带她回家,有意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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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给她看?」
从谷家出来,谷苓飞的爸爸谷均逸难得发话,让他送她回家,坐在谷苓飞的车里,严妙怡终于忍不住那些想了一晚的话。
「嗯。」谷苓飞只回了她一个字。
「为什么?」她耐着性子。
谷苓飞看她一眼,说:「因为她担心。」
很好,就因为施余欢看他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为他的终身大事很「担心」,于是这个「孝顺的儿子」,就给她带回家一个「女朋友」,好让她「安心」,这是什么狗血的思路,而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当了帮凶,还把自己也套进去了!
「这次是女朋友,那是不是如果以后她担心你不结婚又不生小孩,你也会找个女人结婚和生小孩,摆出一副家庭和睦的样子,让她安心,让她开心?」
谷苓飞的沉默分明是在思考,他会思考就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谷苓飞,你是猪啊,这样的开心你不觉得很廉价,对她很不公平吗?而且对你娶了的那个女人,更是大大的侮辱!」然后他自己呢,就会开心吗,满足吗?他会满足于自己带给心爱的女人,是身为母亲的「快乐」吗?
天啊,这样有违常理的!严妙怡揉着太阳穴,就是看不惯谷苓飞那个不发一语的死样子。
「喜欢的话就把她抢过来啊!」当她回过神时,才后知后觉,刚才爆出那惊人一语的,竟然是她自己。
而谷苓飞像怕是没听过她那么大声说话,怕是想都没想过,这样惊世骇俗的话,会是由她这个彷佛古代夫子的女人口中说出的,他把车停在了路边,没开车内灯,只是借着路边的灯光,看向一脸怒气的严妙怡。
「怎、怎样,我说错了吗?」严妙怡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什么也不服软,她质问他:「你就是这样给你心爱的女人幸福的?用自己一辈子的隐忍伪装,来换她对你一个满意的笑?有一方需要忍耐的爱情根本不会有结果,没有结果又不肯放手,难道你有装孝子装一辈子的觉悟,就没有让她知道你真正的心意,让她以看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你的勇气?」
谷苓飞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下,像看病人一样看着她的愤怒,出奇地没有泼她凉水,而是问她:「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要以为知道别人一点私事,就能够说些事不关己的风凉话。」
「你把『挡箭牌』的我说成是事不关己的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严妙怡提高了音量:「但被当成『挡箭牌』的我很生气,说风凉话又怎么了?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不惜牺牲自己和另一个女人的终生幸福去默默地爱她,那为什么不干脆用这种勇气去把她抢过来,就算对手是你父亲又怎样!」
她话音落,整部车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但严妙怡坚决不当那个第一个开口的人,半晌,直视着她的谷苓飞才慢悠悠地说:「真不像妳说的话。」
这是在说她很古板吗,到底是在夸她还是骂她?严妙怡没空去想,挺胸装成很有底气的样子,这些话放在数月前,对她而言都是不可想象的。
「很诧异吗?我会这么说只是因为当事人是你,对你来说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常理』那种东西,什么时候对你起过作用?」
她脸上有什么吗,情绪太激动,妆花掉了吗,严妙怡真有股冲动找镜子看看脸,不然谷苓飞怎么又用那种怪异的目光看她,难道她有脾气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我跟你说……」
「我也是有不敢做的事的。」
在她欲出口的同时,他淡淡的声音盖过了她,严妙怡一愣,他已经又发动车子,可她还是对着他的侧脸问:「什么?」
没想到,谷苓飞还真的回答了,一点讽刺的意味都没有。
他说:「我跟我爸实在太像了,喜欢做同样的事,会被同样的女人吸引,我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也不想去深究,更不知道自己除了爱她还有什么选择,除了爱她,我没有别的选择;妳无法理解就不要轻易说什么把她抢过来,余欢是我爸的老婆。」
「可你不是你爸爸!」严妙怡心头紧绷,不能确定那完全是被气的,还是有更大的一部份是着急,听一向刻薄的他说这些彷佛对挚友才会说的话,她莫名地替他着急起来,急得自己心都痛了,「像又怎么样,就算你是你爸的复制人又怎么样?你自己都说她爱的是你爸爸,你没有希望,更不想连她对你亲情的微笑都失去,你既不去争,那就放过她,放过你自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