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说什么啊?」谷苓飞看着她,轻轻淡淡,好像她是个疯子,「我对婷婷好,是余欢对我说过,让我好好照顾婷婷,那些事妳要说也随妳,只要有人愿意信。」他还有别的事要思考,已经被她知道的事也无须隐瞒,此时谷苓飞一点不觉得被她拿来说有什么尴尬。
严妙怡呆愣愣地看谷苓飞上楼,还关掉了客厅的灯,这些在她看来,又成了另一番意义,严妙怡只觉得,漆黑的大宅,让人打内心身处地发凉。
隔天一大清早,谷婷婷回来看到严妙怡还在,而且还是在她家的沙发上睡了一晚,又是感动又是惊讶,抓着她不停道歉,声音之大把谷苓飞吵到醒来,不过看谷苓飞的脸色,就算没有人吵,他也不像是睡得很好的样子,比喝醉时的脸色还要难看。
「婷婷,妳那个朋友死了没?」谷苓飞居高临下地问,分不出是在损人还是认真的。
「没有,哭了一晚上总算哭累了,没力气自杀了。」谷婷婷仰头问他:「哥,你呢,你知不知道昨天自己是什么样子啊,妙怡姊在这照顾了你一晚上。」
「不,是我的衣服没干,没办法走。」严妙怡说。
「那还不是我哥吐的,哥,你真该好好谢谢人家!」
「那是自然。」谷苓飞还是用让人分不出语意的声调平稳地说:「我正打算请严小姐到公司帮忙。」
「什么公司?」严妙怡一惊,这种事她怎么没听说?
「自然是『night』,严小姐是研究生,能力又很够,在大学当个助教实在太浪费人才,我的秘书正缺一个助理,我觉得很适合严小姐妳。」
「那谁要教我念书啊?」谷婷婷有点不满。
这么说来,就是她周一到周五要在谷家的公司待着,谷苓飞成了她的上司,而周末还要上门和他面对面?看到谷婷婷那么高兴,严妙怡深感这其中太有问题了,谷家的人,都不管他人意见的吗?
「等等,我有自己的工作啊。」她赶快说出重要事实。
这会谷苓飞已经走下了楼,而谷婷婷认为一切已经决定,开心地去厨房找早餐了。
「辞掉不就好了,反正妳大学待了两年还是助教,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前途;妳爸爸要做心脏手术,家里需要钱,秘书助理是为妳特别设立的职务,妳只要每天来打卡,然后玩玩纸牌游戏就可以了,薪资比当个家教好上数倍,不是很轻松?」他有意放低声调,不让谷婷婷听到,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严妙怡语塞,半天才以同样的音量开口,说:「你调查我?」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家里的事情。
「总不能放个可疑的人教婷婷。」谷苓飞直言不讳:「今天就去辞职,对妳和妳的家人都好。」
这听上去怎么像是在威胁她,而且是以高薪轻松的工作威胁她,还跟谷婷婷说什么她「很有能力」,实际上只是给了她一份闲差,让她白拿薪水而已,根本是在应付她!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一种补偿吗?就像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个『条件』。」对于她能很快理解这点,谷苓飞赞许地挑了下眉。
是的,她是很需要钱,对于这么好的条件,她没理由拒绝,可她不能容忍自己被他看扁,与其继续留在大学证明自己的傲骨,最后还要被他使花招弄走,她还不如就去了那间公司,然后做出一番成绩让他另眼相看,让他知道,她严妙怡并不是个他可以随意玩弄的女人,她拿他的薪水拿得心安理得,跟和他上了床一点关系也没有。
严妙怡这辈子没跟谁赌过气,但跟谷苓飞赌的每一口气,都是赌上了自己的未来!
◎◎◎
两个月后,谷苓飞瞧着秘书递来的一迭文件,久久都没有让秘书离开,等他目光从那迭文件离开,秘书脸上的笑容已经成了苦笑;任何一个跟他待很长时间的员工,都会露出这种表情,他很可怕吗,干嘛露出那种惊恐的样子,他又不会吃人。
「经理,还有什么事吗?」秘书问得有些心惊胆战。
「没有。」谷苓飞说:「最近妳表现很好,文件都排得很正确,紧急的放在最上面,重要的其次,然后是一般的,至于那些没意义的则都过滤掉了。」
秘书眼一亮,得了特赦似地,「谢谢经理夸奖!」
这份秘书的工作是她托了无数关系才得来的,早就听说这个谷苓飞是总裁的儿子,谁的面子也不讲,如果她做不好,一样要开除她,被分来给这个人做秘书本来已经够倒霉了,整天精神紧绷,偏偏这个经理还龟毛得很,无论她怎么做也总是有些错误;好吧,她承认自己有点能力不足,想象中的肥差已经变成了一种精神折磨,可送礼托关系的钱还没挣回来,如果这个时候被开除,她可就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