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年的喉结动了动,“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已经准备好答案了。”
“但是我不想知道了。”郑佳盈说“也许曾经很在乎,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不能在一起,不管他对她有什么感觉,是真实还是虚伪的利用,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他们不能在一起,就像他只带给她这种痛苦得仿佛要迷失自己的感觉一样,她能带给他的也是数不尽的麻烦。
郑佳盈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麻烦,她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最后她觉得自己只是庸人自扰,想那些有什么用,她会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吗?她不会,那他对她的感觉又有什么意义,知道了也只是让她的心更痛而已。
他们之间的结果,她早就想好了,如果一切都源自于她的纠缠,源自于她的死缠烂打,那么她也可以用她的方法,让所有错误回到原点。
“我讨厌你,你知道吗?”郑佳盈擦掉眼泪,为什么自己总是在他面前落泪?她本来不是个爱哭的人,“许瑞年,我讨厌你。”
“是讨厌还是不敢面对?我爸被你爸逼死了,对你来说这才是你讨厌的事,不是吗?”
他知道此时自己应该温柔地扶起她,轻声细语地安慰她,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安静下来,书上写得很清楚,他应该那么做,但他毕竟不是大情圣,他只是直直地看着她,难掩内心的动摇,女人伤心时可以哭,真不公平。
郑佳盈全身一颤,许瑞年的话正中靶心,他的话很少,却似乎每句都能打在她的心上,击碎她所有勇气,所以她才总是在他面前落泪,所以她才会有一点讨厌他。
郑佳盈不说话,许瑞年也不语,两个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吸引了旁人好奇的目光。过了许久,郑佳盈听到许瑞年的声音淡淡地,不算有什么情绪地飘了过来,“看来我们都欠彼此一个答案。”
再过了许久,郑佳盈抬起头来,而许瑞年已经不在那了,他走了,用尽了最后的耐心。
郑佳盈笑了笑,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只不过不是她甩了他,她才是被甩的那个。
郑佳盈下一次跟许瑞年面对面,是在开发小组的成果报告会上,那也意味着她在越仁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说真的她还满轻松的,一想到每次和他在公司巧遇都要装作没看见,一想到明明感觉得到他的视线,却不敢回头去看,她就期盼着这样的日子快点结束,她要离开这里,而这一天真的到了,就像假的一样,她已经坐在会议桌前,看小组其他成员兴奋地展示他们的成果。
身为总裁的许瑞年仍坐在他专属的位置上,他还是那样,细长深邃的眼楮、挺拔的鼻梁、紧抿着的薄唇,时间并没有因为她的焦急而加快,什么都没有变,然而当她再这样细细地看着他时,却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许瑞年转过头来,郑佳盈错开视线。
“以上就是我们突破的几个难题。”进行展示报告的人员收尾。
他们都自豪地等待总裁的夸奖,因为这几天他们真的非常努力。
“嗯。”许瑞年点了点头,微垂的眼还是教人看不出情绪,“明天交给兰阳的人带走。”
家的视线全集中在郑佳盈身上,她默默地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大家,她知道即使他们这么努力,最后的成果也是属于兰阳的,而他们只是机器人的零件提供者而已。
许瑞年似乎是在告诉大家,即使她如今终于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但背后的真实却虚伪难言,但事实又是如此,并不是她的错,就像她和他的一切,虚虚实实,得不到定论。
“今天就是佳盈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想想还真是寂寞,和你共事很快乐。”小组里一个跟郑佳盈关系最亲近的女生伤感地说。
“别这么说,我们仍然可以常联系啊。”郑佳盈笑了笑。
“但你不是要出国吗?”有个人插嘴,“你不是说完成这个项目后,要休息一段时间,去比利时散散心?”
那只是我的打算而已啦,只是偶然跟别人提过而已,不要把偷听来的话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啊!郑佳盈在内心呼喊,表面上只是面色有点尴尬,心虚地说“那也可以常联系呀。”
她没有否认,她想看看许瑞年的反应,所以并没有否认那个仍未成型的决定。
可是她在期待什么呢?那天是她决绝地跟他说,请他不要再与她有任何瓜葛,之后他非常配合,当他们擦肩而过却装作不认识时,当他们同搭一部电梯却各说各话时,他不就已经用行动告诉她,他会尊重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