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思考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就算是要把卓安亚抱起来打她的屁股,他也要问出理由,她最近种种奇怪的举动,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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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亚!出来!」
半个小时后,关焦宇边掏钥匙开门声音已经在整栋大厦中回荡,话的尾音还没消失,他人已经踱入屋内,其实卓安亚完全不用「出来」,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虽然这里是关焦宇的家,但是他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也未免太过诡异,何况他还喘着粗气、目露凶光,是谁抢劫他了吗?
卓安亚呆呆地注视了他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自己没犯过什么天理不容的大错,才张了张口,有点结巴的问:「你、你怎么了?」
在同时,她几乎是有些仓促地将前一秒还在看的东西,塞到了桌子的报纸下面,玵这一切关焦宇看在眼中却并未在意,他是脑中只能想一件事的人,现在他的脑袋里已经被填得再没有别的空隙了。
「有什么话你妳就说啊!」他很不耐,像是催促着什么,见她不答,他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像一个突然失去表达能力的小孩子,「妳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不是吗?那就说啊,我现在在这里听妳说。」
她明白了,心就舒缓了下来,知道并不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但同时又涌上了些小小的酸涩,这个木头脑袋的家伙,最多也只能说出这样的程度而已吧,这已经很难为他了。
「为什么你觉得我有话要说?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说?」她接着反问他,「你这个时间突然跑回家,就是要问我这个?你的工作呢?」
「请假了。」他转回正题,「那些不重要。倒是妳,这几天一直都怪怪的,是我做了什么让妳生气的事吗?如果是的话,妳不说我怎么知道?还是妳在烦恼别的事情?跟我说,我可以帮妳。」
「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又没有真的每天去夜店玩,你才奇怪呢。」卓安亚故意忽视掉他话中的关怀,她怕自己多想。
「就是这样才奇怪,妳最近太反常了。」关焦宇未经思考,倒是说得斩钉截铁。
她若真的为跟他赌气而每天晚上出去,或者干脆不理他,那他倒是放心,怪就怪在她那天生气后,回到家却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不再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真实的情绪,还想让他把这当成一种正常的现象?他要是真的那么愚钝,怎么可能做刑警?
「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妳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吗?」他一顿,忽然想到有件事她确实是不能对他说的,因为每次她稍微提起,就会被他严厉地打断,然后就没下文。
关焦宇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有些过于激动的心跳,「好吧,我知道妳心里有事,如果是哪个男人……我是说,如果有个人让妳吃了亏,我不会去立刻杀了他的,也不骂妳,如果妳要告诉我,这样……起码我心里……」
「心里会舒服一些?」卓安亚看他说得那么不习惯,有些好笑地顺着他的意思,「你是说我被哪个负心的男人占了便宜,又不敢对你讲,所以闷在心里才变得怪怪的?你怕我想不开,所以决定不骂我,而想要好好的安慰我吗?
话都被她说了,而且总结的很好,关焦宇只有笨笨的点了点头,他乱发间的眼小心扫过她的脸,这样说应该没错吧?他表现得很完美吧?他一点也不武断了,所以她不会又突然生气吧?
但卓安亚的回答还是让他的心脏大大的承受了一次重击。
「是,你说得完全正确,就是那么回事。」一个男人,让她吃了好大的亏,但他此时站在一位「慈父」的立场上,要怎么去找那个男人算账呢?真是好笑。
「什么?妳是说真的?」关焦宇这次惊讶的吼声把自己都震到了,可是卓安亚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直直看着他,「可是妳明明说过妳没交过男朋友!」他脱口而出,见卓安亚看了他一眼,又忙把那话收了回去,假意咳嗽。
对了,那晚的事她都不记得了,所以那时说过的话也一定忘记了。
这么短的时间她的身边出现的男人,会是谁呢?他竟然没有察觉……
「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卓安亚意外的冷静,太过冰冷的话语打进他炽热的脑中,起到不小的降温作用。
欲出口的「当然」二字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当双眼相接时,他才意识到原来卓安亚一直都在看着他,她的眼神从未错开,而那双眼中浅浅的、咸涩的某种东西,他似曾相识,「是谁」这理所当然的问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