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要把她卖给我?”曹东明听见自己的指节在喀喀作响。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也是成全你啊。”金子威意有所指地看着他,“我已经知道你家是在做生意的,两百万这种数目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要把代容卖给我?”他加重了语气,眼里除了金子威那张欠扁的脸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嫌多吗?”金子威抓了抓头,“那一百五十万怎么样?”
曹东明冲上前抓起他的衣领,这次没人阻止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了。
“我是问你,你打算把林代容卖给我?”
“对,就是这个意思。”金子威答道。
两个小时后,林代容赶到小溪村的小诊所里。
这间诊所很小又只有一个医生,只能进行最简单的检查,林代容从家里骑脚踏车到这里只需要十五分钟,但这十五分钟对她来说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原因是她接到了曹爷爷的一通电话,他说曹东明快死了,要她去看看。
天啊,她可是个心脏病患者耶,这祖孙两人明明都是有医学常识的人,为什么一个把她带到墓园,另一个干脆夸大其辞非把她吓死不可,他们对她的心脏是多有信心?如果不是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很可能在挂电话的那一刻就去见阎罗王了。
直到她亲眼见到了曹东明,看他头上缠着纱布,手臂上破了点皮,在诊疗室外的椅子上坐着,喔,原来他还能自己坐着。
“代容,你怎么来了?”见她来了,他惊慌地站起来。
原来他还能站起来,林代容从头到脚仔细地端详着,没说一句话只是仔细地看着他。
曹东明眼中的亮光顿时暗了下去,有点自讨没趣的意味,“你是来看金子威的?他已经走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没什么事,只是身上有些瘀青罢了。”
说完他沮丧地坐了回去,低头看着地板,十指交叉在一起。
是啊,他就是这么没用,流氓到哪里都是流氓,而他自己做过最累的事顶多就是打高尔夫球,再怎么愤怒都打不过流氓,所以最后他气急了只能用头去撞金子威,把他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不过也没便宜那个家伙,想到这里他哼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啊,为什么要跟他动手?”林代容被他那凄凉的一笑弄得心脏抽痛。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在他前面,为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为什么他就不能让她彻底地死心呢?林代容走过去还想再给他一巴掌,但看到他那张已经很惨的脸又下不了手,“我明明阻止过你的呀。”她只能换另一种方式发泄。
“因为你那么爱他,他却一点也不珍惜你呀。”曹东明顶了回去,一改往日的温柔战略,他忍不下去了,装情圣他是装不下去了,装好人她又不稀罕,“我嫉妒他不行吗?我嫉妒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你的心,我恨他不行吗?恨他得到了却又不懂得珍惜,我愤怒不行吗?愤怒为什么你选择他却不要我。”
这一连串的爆发让林代容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在爆发过后曹东明黯淡的眼中最后剩下的是对自己的嘲弄,他不再嫉妒、不再愤恨也不再愤怒,只是低下头将布满细小伤口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笑着说:“我为自己感到可怜不行吗?可怜我竟然克制不了自己的冲动,想接受他开出的条件,如果那时不打出那一拳,我一定会妥协的,我真是没用。”
“金子威……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曹东明笑了笑,或许这是个好时机,但他选择不告诉她。
金子威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仍在他那里,那么告诉她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又或者她根本不会相信,只会让她对自己更加反感,那样的结局他才不要呢。
“总之你就放心地回去吧,如果他真有什么后遗症我会负责的。”曹东明阴狠地想,最好他得了什么后遗症,这样他就能把金子威送进最好的医院,然后利用各种关系与手段慢慢地折磨他,最后把他弄成植物人,让他一生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再用那张嘴欺骗任何人。
他露出了很可怕的笑容,让林代容以为他就要疯掉了。
这时诊所的医生正好从诊疗室出来,看到他们两个吓了一跳,似乎有黑色的气流围绕在这两人之间,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医生就停在那里没有再靠近。
他扶了扶镜框,拿着手中的报告书说:“从检查结果来看可以排除脑震荡的可能,不过今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还是要及时去大医院检查,今天就先这样,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