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她不知有没有事时,他不在一边陪着,让她觉得有些失落;现在得知原来又是为了她,如今还特地跑来看她……唉,分明是对她没那种意思,又何必对她这么好呢!
“托你的福,这些天一直没什么事,我想那药确实没错,我已经完全没问题了,等日后手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一定再登门向你道谢。”
本来看到她是很高兴的,但听她语气这样生硬疏远,鸠明夜微乎其微地皱起了眉,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真的没问题了?为什么我一不看着你,你就能把自己搞得这样憔悴?”他问。
沈落霞也知道自己脸色很差,可是没有办法,刘彪抢走了武器,就是再不顾与沈家的那点情分,一知道她已经回到镇中,一定会带着人来,把反对他的人全部解决掉,夺了这镇子,用于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很多之前就不满她爹当时决定的兄弟,一部分早早成了刘彪的内应,另一部分也在他上次来时跟他走了,留下的人全是些不想让她爹心血付之东流的兄弟,留在这就是要和刘彪最后一拼。
她当然不能走,也不能看着那些兄弟白白送死,更不想让刘彪得逞,这些天她满心都在这件事上,饭也顾不得吃,怎么能不憔悴。
只是偶尔,在某个思绪达不到的间隙,他的脸会突然闪现,让她疲惫的身心得已暂时的松懈,但她不敢由着自己更深地想他,怕一想思绪就再回不来,她好想倚在他肩上,说她好累。
如今他人真实地出现在她眼前,她却最应该将他赶的远远,他已经帮了她那么多,日后前程太好,她怎么能让他成为一群马贼间内斗的牺牲品。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牵扯上。
沈落霞打定主意,对他的关心只还以一个生疏的微笑,“有吗?可能是睡惯了你府上的软床,反而睡不惯自己的床了吧,这种事过两天就好了,终究是回了自己家了,就算条件差点,住得也安心。”
“什么‘自己家’,也不过是鸠占鹊巢。”鸠明夜暗指这房子,不过是先前镇上搬走的人留下的,被他们后来人占为己用。
鸠明夜只是听不惯她把他家说的那么生疏,她在那住了那么久,他给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最终仍是比不上这占来的房子!
“的确是,但起码在这不用看别人脸色。”
“我什么时候让你看过我的脸色?”鸠明夜总算听出她话中的不满,弄不懂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并不是看你脸色,只是之前我毕竟有求于你,在你府上也要尽收客人的本分,我感激你,更感激你因为担心我特地来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好,回到自己家也很安逸,请你无需担心。”
她以为他只是担心她的毒是否真正解了,特地大老远跑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来?他又不是鸠白秀,哪来那么伟大的医德!
他来,只是为了见她的!但这话,无论如何如今他是说不出口了。
“原来如此,”鸠明夜笑了下,“鸠家在外名声一向不错,我又是商将军的属下,心一定更加地好,帮你,担心你都是出于一片好心,你感激我的好心,可如今帮都忙完了,你要继续回到你的地盘做你的事情,不再需要我了。”
这只是他为了气她才说的话,不过结果好像反而把自己气着了,因为他想了想,搞不好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不,如果你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鼎力相助。”
“我有什么可让你相助的地方,你都要自身难保了!”鸠明夜真的动气,她这种回应完全等于默认了他的假设。
原来她对他真的只有感激!那那一夜又怎么说?“你把自己的名声搞这么坏,跟你在一起就已经够丢人的,还能叫你帮什么忙?你散播那种谣言,就不怕自己嫁不出去吗?”
沈落霞惊了下,没想到他知道这么多。
“我本来就没想要嫁人!”她决绝地说:“本来我是想说鸠家退了婚事,但鸠家帮我这么多,我怎么能陷他们于不义,反正我这个人在这种环境下,从来就没想过过什么相夫教子的生活,这样正好有理由让男人退避三舍,正合我意!”
“落霞,不是鸠家帮你,是我在帮你!难道一直以来,我在你心中只是个‘鸠家’的代名词?你欠的只是鸠家,那对我呢?你把自己搞臭,那跟我的事又算什么?”
“对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他想听什么呢?她说把他当恩人都不行,那他到底要她说什么才会满意呢?
沈落霞在心中纠结着,她真的不明白这个男人想要的是什么啊,他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