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窝囊的男人,那你来见我就错了。”
“那是指最低限度,可能的话,当然是条件越高越好啊!还可以让周围人羡慕;乱枪打鸟,为的不就是那个偶然?”
“也对。”
五年后。
吴真央阖上桌上的黑皮行事本,挂了电话,在对着围着自己的这张圆弧形接待桌叹了口气后,才老大不情愿地离开了椅子。
在她这张桌子侧面不远,有一扇漆黑的门,那扇门就是她最不想靠近,而每天又不得不围着转的地方,谁教那是她老板的办公室。
算一算,来night工作,也已经三年多了,用这么短的时间,一路做到总裁秘书的职务,她应该感到自傲得意才对,她跳槽来这家公司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可是,越是在这家公司待得久,她就越觉得双肩沉重、叹气加多,这样一来,哪还有得意的工夫?一不小心,黑眼圈、白头发都要跑出来了!
她没想到,被评为近十年间最具潜力公司的night最高负责人,也就是她的直属上司,年纪一大把、长得比谁都凶狠,却是个做事比小孩子还乱来的超任性男人!她的脑细胞只有百分之三十是用在工作上,其余的百分之七十,全都用在了怎么应付老板突发奇想的任性上。
本来是凭着香水产业,在创业十年内,便跃入世界五百强的night,前景光明,使得她当初没作什么挣扎,就毅然辞掉原本的工作,来了这里;来了才发现,她错了!什么前景光明,只有她这个当秘书的才在乎吧?身为总裁的男人和他那一群死党,可是压根没放在眼里!
就在前几个月,她亲爱的总裁谷均逸先生,邂逅了他现在的爱妻施余欢,本来是好事一件,终于有人能制住这个任性帝王,她心里高兴得很;谁知,总裁大人为了纪念他找到真命天女,所作的决定是,公司从此不再作香水的生意!
好,这样一来,世面上所有night香水,倒是在一周内,全被抢购一空,可之后呢,他们公司要以什么为生?诸如行李箱、化妆品之类的副产品,虽然也不少,可没有一个能顶替,身为公司标志的香水啊!
她会失业,然后被从前的同事找上门取笑,那时,吴真央深深地这样确定着!而那个任性的男人,又不知什么时候通过了董事会议,轻飘飘地又作了个重大决定,night要推出自己品牌的女性内衣,从此以此为主打。
花了十年建立起的香水品牌,是说换就能换的吗?不管她这个小秘书心中如此吐槽,事情还是如谷均逸打算的那样,紧锣密鼓地进行了起来,国内的香水厂关门了,菲律宾的制衣厂倒是开了张,全公司上下都被这“改革”,折磨得少了几年寿,其中当然包括离始作俑者最近的她。
留在二十六楼,要被谷均逸折磨得脑抽筋,出了这层楼,又要被其他员工追问内幕,离开这栋楼,要被商业周刊记者追问内幕;比起总裁本人,他们这些在他身边的人,才真是“不得好死”!
强打精神敲了敲总裁室的门,得到应声后推开门,就算身心再疲劳,脸上也始终挂着职业的秘书微笑,吴真央有时也佩服自己真是太敬业了。
“总裁,刚才一楼柜台打来电话,说是一位元‘夏北影业’的范先生找,虽然没有预约,但‘发展策划部’的向先生已经带他上来,去了小会议室;总裁要见他吗?”
宽大的办公桌后,有着古铜肌肤的高大男人,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只点了下头。
“那半小时后的会议要延后吗,还是取消?”吴真央依旧很好脾气地询问,反正她已经习惯了,没有预约的客人、无关工作的客人,全都是一些打乱她辛辛苦苦排好的日程表的罪人;所谓“按部就班”在他们总裁的耳里,就是个讽刺。
“不必,十分钟足够了。”
吴真央大吸口气,留下一个灿烂的笑容后,关门而出。
两分钟后,她跟在谷均逸身侧,往小会议室走,怀里抱着一大叠资料,看上去干练有余,思绪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仔细想想,影视制作公司的人来这里做什么?而且还是“夏北”……很熟悉的名字啊!出了不少卖座的影片;而且,记得那个人也是在那工作的。
范先生……怎么可能!哪会那么巧?
吴真央晃了晃脑袋,扫去脑中那不切实际的猜测,不管这位范先生是什么来头,她都要稍微为他默哀一下。
总裁办公室所属的二十六层,只有一台专用电梯能到,而启动那台电梯需要的专门卡片,公司里只有少数人有,那些人不是像她这样,不得不待在二十六层的,就是部门经理之类的高层,还有就是公司“特聘”的无头衔人士;那位范先生能被人带上来,说明他早就被night盯上了,想全身而退,怕是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