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医者,了解药也了解人体,从客观的角度分析,她了解他此时的痛苦;可是,她无能为力,只因不知道那些人给他下的,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春药。
这会儿,人运回了家,唐素倒不晓得该怎么办了;弄到最后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拧冷毛巾去。
唐素坐在床边,手中的冷毛巾轻轻地按上赫连绣红得不正常的脸,按在他的额头,赫连绣眉间紧皱,发出叹息般的呻吟,力量很轻,可份量很重;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压着她的手,让那手中的毛巾更紧地贴在他的脸上。
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赫连绣。”她自由的那只手拍拍他的面颊,“睁开眼,认得出我是谁吗?”
他紫白的唇蠕动着,似在说着什么,可是完全没有发出声音来。
“赫连绣。”唐素唤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然是有些焦急的,她拍着他的脸,更加贴近他,“你说什么?”
他抓着她的力道好狠,唐素没怎么考虑,把耳贴上他的唇,“你说什么?”
唐素始终还是没听清那句话,她听到的是赫连绣口中发出的,类似困兽撞笼的咆哮。
他口中爆出那声令人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咆哮,唐素的腰,随之被他另一只手臂紧紧勒住;她只觉得呼吸一紧,一个天旋地转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眼前看到的是天花板,赫连绣将唐素反压在床上,将隐忍了一路的紧绷力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胸口好闷,“噗通噗通”的心跳得好快。
低下头,他竟然像抱着个大抱枕一样,双臂死环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原来,这就是她那不寻常心跳的来由吗?不只是这样而已,唐素感觉得到,自己的双腿间正被什么东西顶着,坚硬的、灼热的、充满了威胁性的。
她脑中的神经似乎断了几根,而身上的男人仍是被蛊惑一般,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在她身上寻找一道释放本能的出口。
唐素有至少三种方式,可以逆转这尴尬的情况,可没有一种她下得了手。
她只顾着从医药学方面来考虑他的状况,倒是忘了还有一种更简单直接的方法,可以解除他的痛苦;那个方法因他本能的举动浮现在她的脑中,让唐素的脸上、颈上、心口都是一热。
“赫连绣……”她低声叫他,拍拍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头,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就算说了,这会儿的他,又能听进去几个字?
赫连绣全身紧绷如石,那窝在沙发中的慵懒姿态全都不见了,像是灵魂被抽走一般,或是肉体的痛苦超越了界线,将他的灵魂压迫得不见了踪影。
赫连绣几乎是用咬的,扯掉了唐素黑色制服上所有的扣子,露出她贴身的束胸黑背心,此时他睁开的眼沈暗如墨,将她的背心暴力地拉高,露出她的小腹,他这才粗喘一声,将烫人的脸颊直接贴在她的小腹上。
唐素一个轻颤,怕痒的地方被男人的脸粗鲁地摩擦着;赫连绣的唇更是像见到什么美食般,在她身上啃咬起来,火热的舌贪婪地舔着被他咬出瘀青的地方。
不满足……怎么样都不能满足!
唐素以为,自己真的会被他吃掉,她抱着他的头,肌肤细碎的疼痛没能让她推开他。
为了什么,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原因或许是有许多的,就算他们相处时间不长,甚至算不上朋友,但也许是因为她也有个哥哥,她能体会到赫连绣此时的心情。
唐素没忘记下车前他说的话,被自己最想要亲近的人如此对待,换作是她的话,她还能笑得出来吗?他们一直都努力地维系着新底所希望的虚假生活,算是有些同病相怜吧!他维系的是他表面和谐的家庭,而她维系的则是自己虚假的人生。
像这种明知不能长久,还一厢情愿的付出,是最累人的;她也很累,又累又怕,却又无法脱身,谁教麻烦是她自己找的?
当初进了 night,她坚信着自己那并不算高明的谎言,马上就会被拆穿,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人怀疑她,一个谎言只能衍生出更多的谎言;她从一开始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变成了后来的习惯;从一开始坦然地等着自己被揭露,变成了后来的恐惧被揭穿;欺骗周围人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恐惧着失去他们的信任,她已无法从这个谎言中脱身,只能避免与人过近的接触,避免太深的交谈,唯恐会曝露了自己。
渐渐地,她变得少言寡语、孤僻又孤独,面对任何事都小心翼翼,舍不得现在的一切。
然后有一天,有个尚称不上认识的神经质男人突然掐住她的脖子,笑得开心,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对她说:“你是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