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都多亏了叶东禾,因为有他的陪伴,因为他填满了她生活中的空缺,她无暇再去顾及那些虚幻的不安。
有一天她发自肺腑地跟叶东禾说“有你真好”,本以为他会开心地跳起来,结果叶东禾听到了只是愣了下,然后很温暖地笑了。
比起故意为难他,看他难堪的样子,林书侗更喜欢看他笑。
林书侗已经从自己人生中的最低谷走了出来,现在的她有自己的成就、有自己爱的人,本该是春风得意的她,有时候却仍会陷入无端的低潮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习惯幸福吗?总是患得患失地,怕这幸福是假象、怕这幸福不长久,这跟她四年前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管彼此拥抱得多紧,在对方的眼中仍是能看到闪烁、逃避的光芒。
一定是她自己想太多,虽然林书侗总这么告诉自己,可是跟叶东禾再次亲密起来的同时,那种偶尔闪现的不安感也同时复苏。
画展的准备工作几近完成,林书侗一有空就去那里,而她也总是能在那碰到叶东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患得患失感作祟的缘故,有时她会听到工人们间的相互议论,在讨论一个总是来找叶东禾的女人的事。
他们口中的那个女人林书侗也见过一次,那是有次她来这边,正看到叶东禾和个女人在购物中心门前说话,像是叶东禾正在送她,时机刚刚好,等林书侗到了叶东禾跟前,那个女人也正好离开。
林书侗没问那女人是谁,总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太小心眼,而叶东禾却主动跟她解释,说那个人只是他以前工作上认识的人,是他咖啡厅的常客,偶然在这边遇到而已。
他的客人当然老少男女都有,如果一个个地质问那不是要累死她了?她表面上装作不在意,还笑着跟叶东禾说不用跟她解释这些,可是那个女人和叶东禾说话时,那种严肃的表情一直在她心中挥之不去,那个样子不像是偶然遇到的。
后来虽说林书侗再没碰见过那女人,可是从工人的闲聊中还是能知道,那个女人之后也来找过叶东禾,有时候他在,有时候他不在,而那女人会一直等到他来,所以她的身分才会那么引人兴趣吧?在那些工人眼中,自己是叶东禾的女朋友,但那女人好像也是。
真是可笑,人们总是善于发掘自己身边的八卦,她才懒得理会,既然叶东禾都主动跟她解释了,而且也不避讳那女人的事,那能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想的跟做的完全相反,她开始有意识地更频繁地到店里来,表面上是看工程,实际上是想再碰到那个女人一次,总觉得如果不再见到那人一次,那种埋藏在她内心的不安感就永远不会消失。猜在她的有意之下,她终于逮到了机会。
那天林书侗装成在欣赏墙壁上的花纹,在店里无所事事地待着,听到背后一个声音问在场的工人“叶先生在吗”,她回头去看,正与那女人对视。
对方看了林书侗一眼,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随即扭头就走。
“哎,等一下!”林书侗没做多想地追了出去。
她边叫边追上那个女人,可是对方完全不理她,装没听见继续走她的,林书侗只好拉住她的手,谁知对方反应过大,竟一把甩开她的手,狠瞪着她问:“你干什么?”
林书侗被吓了一跳,先拉住人家是她不对,但听她的口气怎么也不像是在为这件事生气,而是对方好像早就是她的仇人,今天只是仇人相见而已。
“呃……”林书侗贸然追出来,也没想好要跟对方说什么,“你不是要找东禾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今天有别的事情,大概不会过来。”
那女人瞪了她一眼,林书侗吓得缩了缩脖子,女人随即轻蔑地笑了下,倒也不急着走了,转而双手抱胸昂起下巴看她,“怎么,来宣示你的女朋友身分吗?显得你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
林书侗摇头,“我没那个意思。”
“算了,别装无辜了,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男人不懂,但同为女人的我还能不懂吗?”那女人笑了下,“想让我知难而退就直说好了,别用这么隐晦的方法表达你们的‘亲密’好吗?好无聊。”
林书侗拳头紧握,被初次见面的人这么嘲讽真是没道理的事,她吸了口气,也很强硬地瞪回去,自己本来就是叶东禾的正牌女友,有什么好怕的,“那我可以请问一下,你跟东禾是什么关系吗?”
“我爱他。”她比林书侗预计的还要诚实,不禁让林书侗愣住了,对方见她那表情很得意,这才接着说:“但要说关系嘛,我们之间是工作关系,我是负责他新店的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