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了?”张慕篱问他,她有点怕会不会自己哪句话又打击到他了?他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她不该对他凶的!
“我只是在想,住在这个可怕的地方,我是不是也必须和其他人共享一个洗手间。”
听他这么一说,张慕篱放心地笑了起来,因为他好像没受到打击的样子。
不过接下来她的回答,却真的对他造成了打击,“当然啦!不过用久了就习。喷了”
唉{虽然有她陪着是不错啦,可金梓悦真的有些后悔,他之前把自己形容得太惨,不然起码他可以提议,他们各出一半钱,搬去一个不用跟别人共享洗手间的地方啊!
在张慕篱家度过的第一个晚上,金梓悦被她带去了一个,如果不是特意找绝对不会发现的夜市,张慕篱在那个地摊云集的地方,帮他买了毛巾、牙刷等换洗用具,还为了他跟老板杀价半小时,只为了买套家居服。
如果说这种逛夜市杀价的事,对金梓悦来说还算新鲜有趣的话,那隔天大清早就被张慕篱叫醒去挤公车就真的是恶梦了。
那种人被塞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交通工具,引不起金梓悦一点兴趣,可他说要坐计程车去公司时,却被张慕篱狼狼训了一顿,说他太浪费什么的。
明明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的路程,他硬是在公车里挤了四十分钟,等到了站竟然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公司!
多亏了张慕篱,金梓悦的精力有相当一部分都被抽走,以至于出席会议时,被人调侃,他也完全不想反击,被人说两句有什么了不起?他可是和同一层楼的住户,共享一个马捅的人啊!
这也是金梓悦最不能适应的事情,每次他青着脸从厕所回房间,都免不了要被张慕篱表扬鼓励顺便安慰一番,如果没有她的开导,他都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了。
但相比下很容易就适应的事也是有的,比如说跟张慕篱面对面围着一张超小的圆桌,坐在小凳子上吃饭。
自从他搬过去住,第一件事就是禁止张慕篱再吃泡面,而她也很大方地自掏腹包,每天买菜回来做,他想比起她自己的健康,她怕是更加在意他的胃接受不了每天都吃泡面。
吃完了饭,她会把她的笔记型电脑放在小桌上,两个人并斗!l坐在床上,看电影或娱乐节目,看完了各自洗漱,把小折叠凳收好后放在衣柜后面,把小圆桌的四条腿向内折起靠在墙边,然后把床下的被子童出来浦在地上准备睡觉。
如此狭小又无趣的空间,甚至连台电视机都没有,可金梓悦却在这样地方,不知不觉地已经住了一周,住到他都对自己产生了不理解,先前那么大的别墅,他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晚上,金梓悦枕着自己赔膊对着房顶发呆,想着这一周的种种,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本来都做好了和他老爸长期抗争的准备,也没指望自己还能过什么逍遥日子,可实际上每一天、每一天过得却是出奇的快。
他原本以为他自己一个人能挺得过去,如今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此时不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那他又会过着怎样孤独难熬的夜?
地铺上,张慕篱努力压制的喷嚏声还是大到足够唤回他的思维。
“感冒了?”黑暗中,他对着她的方向低声问。
“没有啦,鼻子痒痒而已。”张慕篱不承认。
本来她坚持由她睡地板,但遭到他的拒绝,后来两人约好用猜拳决定当天谁睡地板,他每次都慢出一点点故意输她,昨天没装好被她发现了,于是今天她就出得比他还慢,他要重比她又不依。
“嘴硬的结果就是打针吃药。”他说。
“我才没感冒则她坚持,像是又把被子往身上盖紧了一点。
「我看,我在这里还是会打扰你,不如明天还是去找别的地方住好了。”
他等着,等他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过了好久,张慕篱那边才传来闷闷的回话,“不用啦!都说我无所谓了,你能去哪住?在找到这房子前,我都是住在公司的员工休息室的,那里蜂螂什么的很常见,你住得了吗?”
金梓悦还真被她这种贴切的形容,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他还是故意跟她作对一样,说:“那不是正好?也好让我家那个臭老头开心。
[你过得不好,你爸爸怎么可能开心呢?j张慕篱又说:[没有见到自己孩子生活不好,还开心的父母啦,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啦,就像上次一样,
知道你是在做好事后,你爸爸不是开心得哭了出来?我觉得,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他哭是因为年龄大了变感性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听她竟然在替他老爸说话,金梓悦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们跟一般的父子可不一样,他根本没把我当儿子,而是当个圣人在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