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绮雯第一次听到别人真正说起这件事,她只知道有一天顾家出了事,却没人告诉她是什么事。
连她都知道欺君之罪的严重性,顾伯伯不可能不知道,而他在玉器这行几十年,怎么会在这尤其需要慎重的事情上出了错!只怪他利欲薰心,一旦得到皇帝的嘉奖便前途无量,是这诱惑让他甘心冒险吗?
“那为什么……”她刚问出声,便又被顾思朝一个凛冽的神情吓得闭了嘴。
“我爹娘惨死,庄家便能顺理成章接手无主的玉行,收养拜把兄弟的遗孤也能得到同行人的美誉,为之后在成为玉行的新主人扫开了一条路,虽然我死了最好,但这么想来,就算只留我一人的性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呢。”顾思朝的话里没有得意也没有失意,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般冷静,唯一的表情是他冷漠的面孔上那淡淡的笑,“身为当年偷换了玉鼎的人,这算盘打得倒也真是精明得很啊。”
“你胡说!”庄绮雯大叫起来,“我爹才不会干那种事,明明是你爹自己不好惹火上身!”
“啪!”响亮的巴掌甩在庄绮雯稚嫩的皮肤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肉被烧起来一样,从小连被大声责骂都很少的她,怎么想到会被人这么对待,好像是对待一件不称心的物件,一块路边的小石子。
她疼得连泪水都凝固在眼中,脑袋里嗡嗡直响,以为会就这么昏过去,偏视线越来越清晰,犹如梦境的现实,她爹,她娘,她最最喜欢的顾哥哥……
“庄家人都是一个德行。”顾思朝冷冷地说。
“你打她……你竟然敢打她!顾思朝,我这条老命今天跟你拚了!”庄老爷说着就要冲过来,被周围的官兵合力压住。
这时,一直在一边的衙役头儿才适时地控制了一下场面,对顾思朝说:“顾少爷,人我就先带回衙门了,有什么事到衙门再说吧。”
顾思朝点点头,官兵得到指示将庄家两口压制住,准备押送回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