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自己其实配不上他,她好怕他是出於习惯才选择和她在一起,好怕到最后后悔的人是他,到那时,她在他心里连那个只会傻乎乎地追在他身后的笨女孩都不是,只是一个令人厌烦、耽误了他人生的卑鄙女人。
在他面前,她对自己没有自信,从来没有过,所以她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她一直很知足,能时常和他见面、能跟他一起吃饭、能在吃饭的时候跟他谈心,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而更进一步的进展,她没想过也不敢想,而他却为她开启了那扇禁忌的门,她没有勇气迈进去,在门外,吵架就只是吵架而已,而一旦进去了,一次无足轻重的争吵就意味着再也不见,责任太大、牵绊太深,所以太过胆怯,她不要那样,只要他们之间存在一点点永远分开的可能,她都要舍弃一切去避免,哪怕是永远冰封她已然开启的心扉。
这次的争吵让她更确定这一点,在这一周,她总是很惶恐,担心蓝杉再也不愿见自己了,如果是以往的话,她就完全不必担心这点,她知道只要她回来,买他喜欢的饮料给他,一切就都解决了,因为那时他们只是朋友。
还是做朋友来得轻松,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以一个玩笑应付过去,所以她要恢复他们之间朋友的关系。
给自己打气后,白语安进了便利商店。
而此刻,在蓝杉的家里正上演着香艳的一幕。
蓝杉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对眼前妖艳的女人视而不见,他面前的女人一头波浪长发,脸上是精致的妆,眼里有勾人的神韵,酥胸高耸,穿着上班时绝不会穿的性感短裙,她是他的责任编辑于茉莉。
「真让人意外,我以为你是不喝酒的,你家冰箱里的碳酸飮料怎么不见了?」于茉莉似笑非笑,勾人的眼直直锁着瘫在沙发上的男人。
茶几上放着一只高脚杯,旁边还有一瓶红酒,从于茉莉进门起,蓝杉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蓝杉无心理她,真奇怪,明明清楚地知道眼前站的是个妖艳的女人,他却连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飞走了,具体飞到了哪他也不晓得,他甚至连寻找的意愿都没有,如果那颗心飞到了荆棘密布的丛林,就让它承受万剌穿心之苦,如果它飞到了艳阳之下,那就让它忍受曝晒之伤。
他无所谓了,如果那颗心意外地飞到某处鲜花盛开、碧水蓝天的美景之处,那也与他无关,他感受不到美好,也感受不到痛苦,他没了感觉,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原来这就是喝醉的感觉吗?
「所以说,这就是你拖稿又不接电话的原因?」于茉莉晃了晃桌上那只空酒瓶,「为了你的事,我可没少跟上司周旋,还大老远特地来看你,你对我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蓝杉这才勉为其难地看了她一眼,「你一定要穿着高跟鞋,踩别人家的木质地板吗?」
于茉莉愣了一下,大笑起来,随之用很撩人的动作脱下高跟鞋,赤着脚一步步走向蓝杉,他陷在沙发里,只是看着她,却没兴趣知道她想干什么。
「真可怜。」于茉莉凑近来看蓝杉,保养得十分柔嫩的手轻抚过他已长出胡渣的脸颊,「这不是我心目中的蓝杉,如此憔悴,像只落水狗一样。」
蓝杉笑了笑,「你们心里好像都有一个蓝杉,而真正的我却觉得很可笑。」
「你很伤心?是为了那个女孩吗?那个总让你牵肠挂肚,却从不知道你心意的女孩,我在电梯里遇过她,就是我被你赶走的那天。」于茉莉笑得魅惑,「她很可爱,但太年轻也太单纯,她不适合你。」
「那谁适合我,你吗?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爱替人决定事情?」
「她不懂你的心,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被她伤成这样不是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为什么要那么执着於她呢?」
于茉莉说着便跨坐在蓝杉身上,与他脸对着脸,上半身慢慢与他贴合,「所以你也更理解我了吧?我对你跟你对她何尝不同,我们同病相怜,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
「这世上的事不就是如此。」如果白语安是谁都能替代的,那人与人又有什么差别,当女人在他眼中不过都是单纯的雌性时,所谓的感情又有几分真实性?必须是白语安,因为在他的眼中,她始终是最真实的那个。
「蓝杉,我们是天注定的最佳拍档,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你这个当红作家在十年内不会过气,而离开我,以你连个采访都不愿接受的态度,你以为你能在这行混多久?没错,
你的小说写得是好,但现今的社会,能力并不是一个人成功的唯一标准,你不会不明白,这些年我在背后为你付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