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不拍个照留念太可惜了,罗寄凡想着就要去拿手机,而那边原本身体瘫软的严致似乎感觉到她要走,竟反应敏捷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好痛!”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还是因为不太清醒,就不会控制力道了?罗寄凡为了保住手腕,又乖乖地坐了回来,而且还离他更近了点,“你在干什么啊,这样对待恩人。”
严致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像刚才那样凑到自己嘴边,吸吸鼻子竟然像是在闻,罗寄凡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的手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唇上的温度,以及他鼻子呼出的气息。
“这可不是鸡腿啊……”她感到一股痒痒的感觉正从她的手背扩散至全身,她试着抽回手。
“小雪?”这只手细细的,又软又小,在他不舒服的时候,会这样温柔地照顾着他,一定是他妹妹的手,他努力地回忆这非常熟悉的亲切感。
罗寄凡的心瞬间悬在半空,不会吧?她可不是什么小雨小雪之类的,“你吃完药就乖乖睡觉,你不困但是我很困。”
罗寄凡一咬牙,用力从他的掌中挣脱,而严致显然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非但没让她逃离,大手一拉,将她整个人向他拉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拉进了他的怀里。
扑通扑通,耳边是他的心跳,扑上面门的是他身上的热气,不是夏天大太阳的那种炙热,起码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心跳加速、方寸大乱。
严致迷迷糊糊地拥抱着怀里的人,她像只战战兢兢的小动物,让他觉得很可爱。
这不是小雪,小雪不会这么怕他,但她身上也有让他留恋的味道,有一点像他的沐浴乳,这是他感到熟悉的原因吗?不对,是更加让他安心的温暖味道,不是他的亲人,又这么亲近,是谁呢?他要好好探究一下。
在罗寄凡正要撑起身体时,严致一个翻身,反把她压在身下,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要呼吸就全是他那让人心惊的体温。
“严致,你清醒一点,喂!”严致这样压着她,她不就真的没处跑了?
等等,他的指尖怎么在揉她的耳垂?罗寄凡怕痒地把头转向一边,没想到他的手也转而摩挲起她的脖子,而后还……天啊,他在吻她。
严致的头有如婴儿般贴上她的脖颈,颈上先是湿湿痒痒的感觉,突然之间变得微微刺痛,全身都因这细小的痛而紧绷起来,她意识到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真的在吻她。
“严、严致?”罗寄凡有些无措地拍拍他的背,就算他把她当成妹妹,也不会如此亲密吧,她吸了口凉气,终于搞清楚自己心头升起的那团燥热名为危机感。
严致热热的舌卷起她一边耳垂,而后整个含住吸咬,他的舌头甚至伸进她的耳窝,述说着一种黏密又暧昧的语言。
隔天,严致头重脚轻地醒来,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手机里有三通未接来电,都是公司那边打来的,他懊恼地下床,看到床头柜上还放着开水跟药。
昨天自己恐怕是发烧了,但又太困,以为睡一觉就好了,就没去管,夜里好像烧得更厉害,隐约记得是罗寄凡整夜照顾着他。
然后好像还有什么情节……严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还穿得好好的,那么说那些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事,应该是他烧糊涂产生幻觉了,总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十分不好意思的梦。
严致吃过药,扶着脑袋走出卧室,想去跟罗寄凡道谢,然而她却不在家里,她的被子被她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
是出去买东西了吗?但她的电脑也不见了,严致松懈倦怠的脸立刻变得严肃,他大跨步走过去,她从住处带回来的背包果然也不见了。
茶几的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他抽出来看,上面罗寄凡用十分潇洒的笔迹写着,她已经找到工作的地方了,今天要去和对方见面,那边还提供住宿的地方,于是就把行李也一并带走了,见他睡得香就没把他叫醒。
她就那么走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理由只是见他睡得熟,就没叫醒他。
严致气极反笑,真像她的风格,就如同她为了省车钱把他当司机用一样,她要走就走,连句当面的再见都没必要跟他说,真是……气得他头更痛了。
也许是这个道别太过草率、太像开玩笑,严致内心深处总觉得哪天她还会突然跑回来,跟他补上那句再见,或者奢侈一点,再说句谢谢照顾。
但日复一日,罗寄凡再也没有回来,也没再出规在他的生活里,如同凭空消失,如同压根没有这个人,他不知该到哪里去找她,更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