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从何时起,他真的被她影响了,不是在她的威逼强迫之下不得已而为之,而是从内心深处接纳了她,慢慢地被她影响,产生了一些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奇妙的变化。
越是往这方面想,罗寄凡的脸就越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虽然都是些对他怒目相向或死缠烂打的画面,但这时想起来,却没有当时有气无处发泄的心情,反而觉得那些画面还挺有意思的。
回到家,严致站在自己家门前犹豫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蠢,一想到要见到罗寄凡,他竟会莫名地觉得窘迫,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她发现自己今天一直在想她,心虚得不敢面对她。
她霸占着他的公寓,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为什么他只是稍微想了她一下,就要这么心虚啊?每天朝夕相处,偶尔在脑子里出现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干嘛把自己搞得像思春期的少年一样,她只是个神经超粗的厚脸皮强盗而已。
严致推开门,正在心里反覆默念着平常心,只见一道人影飞速地从他面前冲了过去,闪电般进了书房,然后重重地甩上书房门,要不是他深知家里这位客人有多么无拘无束,一定会认为自己家进了个笨小偷,她又在他家搞什么了?
平常心什么的,在罗寄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严致大步走到书房门口,发现门已经被她从里面反锁,他有些急促地敲门,书房里可是有不少重要的东西。
严致敲门敲了好一会,门才慢吞吞地从里面打开,罗寄凡探出半个身子,神情甚是古怪,“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我在书房里的沙发上睡觉,都没听到你回来的声音。”
睁眼说瞎话,她分明是因为他回来了才会躲进书房。
严致盯着她看了一会,她那双无辜但绝对不单纯的眼巴望着他,让他一肚子的问题竟然有种无处宣泄的无力感,显然跟她说什么都是多余。
“你又打碎什么东西了?”他决定先确认自己有没有什么损失。
“没有没有,而且那个花瓶我也没打碎,只是差点碰掉而已。”罗寄凡摇头并强调。
“没打碎……就是弄坏了?”严致突然想到,“啊,你动我电脑里的资料了?”
“拜托你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才懒得碰你电脑呢,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有什么资料那么珍贵啊,我才不稀罕。”
“那让我进去。”严致推门。
罗寄凡以身挡住,“不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呢。”
严致眼一沉,果然还是很可疑,他推她挡,但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他,不一会门就被他挤开了一道不小的缝隙。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是女人耶,我告你家暴哦。”罗寄凡奋力抵挡,更用手抵在他胸前,就差用头把他撞回去。
严致当没听见,心一横,拦腰将她抱了起来,一起抱了进去。
“哇!”罗寄凡哪想得到,只会像老师一样喋喋不休说教的严致,也会采用这种强硬的手段,由于双腿离地,她惊吓地抱住他的肩膀。
书房里一切如常……才怪。
严致用沉默表达他的震惊,书桌就像她说的,她完全没兴趣,但与书桌相对的位置,他平时用来制作手工模型的桌子上,放的不是他的工具和材料,而是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各色颜料,他之前做好的成品被排列在桌子上,一个个都披上了五颜六色的花纹,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你都看到了,还不放我下来。”罗寄凡表示抗议。
这才想起自己怀里还抱着个女人,严致猛地松手,害罗寄凡差点摔倒,他又赶紧去扶她。
“有没有搞错,你当我肚子里都是棉花啊,想抱就抱、想丢就丢。”罗寄凡瞪他。
呃,他也没有想抱就抱,谁教她非要挣?,不过挣?就能随便把人家抱起来吗?严致的手心热热的,他意识到刚才他们的距离还真的近了点。
他下意识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下来,真是的,他是个男人啊,她都没把他当色狼了,他自己紧张个什么劲,他怎么又开始心虚了?
罗寄凡只把严致的反应当成是被她的杰作所震撼了,这个人真是有够无趣的,她可是忙了一整天耶,他就只会发呆吗?
“你别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吗?我以前也是学过油画的。”虽然是她十岁左右的事情,罗寄凡从桌上挑出一座小房子的模型,递到他眼前,那原木色的小房子现在已经变成了童话中的糖果屋,她得意地向他展示,“这样是不是可爱多了?”
“你弄这些做什么?”各种情绪轮番袭来,搞得严致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境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