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己说的理所当然,但寒天响再听她那近似天真的故事,却觉得这真是荒谬至极,当初不知她的身份,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听着她眉飞色舞的跟别人说他的好,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他只觉得白己是做了件极蠢的事。
收她在身边当一个小婢,是蠢中之蠢,如今想来,倒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
「原来如此。」听曲小小说完,岳一鸣明白了整件事,向寒天响拱手道歉也是道谢,「多谢寒堡王的仗义相救,多谢寒堡王收留了小小这么多天。」「不必言谢,我收留她,她为我做事,并没什么好谢的。」寒天响声音有些冷。
曲小小皱眉,因看中了他的不高兴,那种不高兴怎么说呢,有些让她害怕,更是叫她担心,她从没见寒天响发这么大脾气,虽然他并没表现出来。她的心好紧好难受,好像是被人刻意的推远了,就那么一瞬间而已,被推得老远。
「天响少爷。。。你是不是口渴了,小小给你倒杯茶好不好?j见到岳一鸣的喜悦,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不必了,你们不是还有话说。」寒天响不愿看她的眼。
「话?j曲小小眨眨眼,抬头瞧瞧岳一鸣。
「小小,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只字未提回家的事,这叫我很为难啊。」岳一鸣真的为难的笑了笑,她不会以为他真的只是单纯来「找」人的吧。
「回家去?」曲小小重覆。
「当然了,这么长时间你连个口信都没捎回去,当然要回家才能让二老放心了。」曲小小低下头暗骂白己真的太不孝了,思考事情总是不得周全。是啊,当初寒天响救了她后,她就应该捎个口信回家报平安的,想到家中的爹娘日日为她的安全担忧,她真的好难过。一直想着好好的报答过寒天响她就回去,于是也就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但她所谓的报答,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报答,又要报答到何时呢?
「你要带她走?」寒天响早该猜到他的来意,但真正听到时还是山头一震。
「是回家。」岳一鸣笑,道:「也不好叫小小再继续打扰寒堡主,等小小平安到家,日后曲家二老总会亲自上门答谢寒堡王的帮助。j曲家二老,没有曲小小吗?
「不行的呀!j曲小小猛的回神,拉住岳一鸣的衣袖,「岳哥哥,我还没有报答天响少爷,不能离开,我爹教过的,做人要讲信誉,要言而有信,」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也不知要报答到何时。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想离开,她不想离开平枫堡,不想高开寒天响!
「但是你留在这里又能帮到什么呢?」岳一鸣宠溺的叹气,「你把白己搞得如此憔悴,怕是忙没帮上自己就先出事吧。」这句话像把利剑刺进寒天响的心里,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曲小小跟在他身边能得到什么呢?这么想来,这倒真成了一个问题。
他能给她什么呢?叫她放弃家中的荣华富贵,离开将她养到大的爹娘,他能拿什么来换取这些呢?
他是做不到、给不了,也不知怎么给。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他仓促而生硬的落下这句话,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天响少爷!j曲小小唤他,口气有些急。他装作听不见,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t入夜,曲小小敲入了寒天响的房门。
今天他掉头而去,是生气了,她不知道原因,是因为岳哥哥想叫她回家而她不肯,因此恼了他?也是有可能的呀,对他来说她一直都是一个累赘不是吗?如今这个累赘终于可以高开这里了,却还赖着不走,他当然会不高兴。
她总想着能多为寒天响做些什么,却从没考虑过寒天响是不是需要,是不是稀罕,如今事情摆在眼前,倒是给了她一个冷静思考的机会。
这一冷静的思考,曲小小对白己失望透了,想来想去,她一直是任性、固执的,而其他的人一直在忍耐着她的任性。她缠着寒天响跟在他身边,一厢情愿的给他帮一些倒忙,又因白己的心情而死赖着不走。
说到底她哪里是来做下人,分明还是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他忍她,是因为他是个好人,而今她该为他断了这个麻烦,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也想让她离开。
如果他真的这么想,她不怪他亦不恨他,只为自己能做一件真正帮到他的事而高兴,那就是离开这里。
门开了,曲小小步入屋内,今天这间屋子有些奇怪,烛光似乎暗了些,陰沉了些,而她刚一步入一股酒味就窜进了她的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