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闻青岚宁愿这一刀是朝他的心脏捅过去的。
他以掌打去了她手中的刀,将这最後一把刀也打出了好远,将自己的掌心打出了好大一条伤口,血奔流而出,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已经停止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出口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几近大吼。
「我自知什么都不如你,我认输了不行吗?」她的声音却是轻听几乎不可闻,可他听得清清楚楚,「我结束了自己,就省得你动手,为什么这样也不可以?」
「不可以!」他突然将她腾空抱起,横著抱在怀中,双目充血,「星涵,你休想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放了你,我不会的,我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放你离开!」
此时她若离开,他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再无以後,他明白所以就算看到她眼中的绝望,他依然选择将她勒得紧紧。
本来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宇闻青岚什么都不想,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力道强到她无法动弹,她曾以抱著她回府为乐趣,如今却成了一路的煎熬。
府中下人见他杀气腾腾地冲进来,一个个全吓得没了反应,就木头一样的杵在原地,瞧著他抱著朱星涵,朝著她的房间而去。
那个人还是少爷吗?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幻象。
待关上房门,宇闻青岚才将朱星涵放下,她一语不发瞧著地板发呆,他也努力地使自己先冷静下来。
「星涵,听我一句话,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你一句话?好啊,你也给我一个再相信你的理由。」朱星涵摇了摇头,「没有,是不是?我找不到那样的理由,大伯说得对,平枫堡的都是一些坏人,不能相信的。」
因相信而被骗是活该,她已经不知道错的是宇闻青岚还是她自己,跟他发脾气就像是在撒娇,她没有权利向他发脾气的,那么就只有跟自己发脾气了?是她只嘴上说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是她明知宇闻青岚不单纯,还是任由自己靠近他,任由自己的心里有了他。
她好气,气的是在最不应该的时候发现,宇闻青岚在她心中的地位已无可替代。
宇闻青岚抓住她的双肩,迫使她看著自己,他不能忍受她就在他面前,可眼中却没有他,「到底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在你面前我就是我,其他的事情真有那么重要吗?」
「宇闻青岚,是我不明白还是你不明白,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骗了我,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也许他认为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他自始至终操控著全局,当然觉得无所谓,而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呢?说到底,她在乎的不是什么平枫堡,也不是什么五暗侍,只是一个男人欺骗了她。
「好,你要听实话,那我就告诉你实话,第一袭击你大伯村子的那批人根本不是平枫堡的人,而那批人也早都不在这世上了;第二无论是佐天涯还是寒天响,还是平枫堡的任何人,凭你的能力一辈子也动不了他们,我说了,你会相信吗?你会放弃吗?」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说这些话时,心里在想著什么。」他的心中也同他脸上表现出的一样焦急吗?还是在酝酿著另一个陷阱呢。
她真的不敢再去听他的话了,只一次就让她彻底的怕了、退缩了。
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他明明不是想在这种情况下说这些事的,他明明早已经计划好,要挑一个适当的时候,慢慢告诉她这些事,然後向她坦言一切的,而如今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这些话提前出口,她已经无法相信,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要这样,星涵,不要离开……」她想走,她不想再见到他了,就算他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对她坦言的话,比起她总挂在嘴边的深仇大恨,她此时更加不想见到的人是他。
朱星涵抬头,淡淡开口,「我已经不再听话了,你要通知平枫堡的人来抓我了吗?」
「不,不管是平枫堡的人还是皇帝老子,没有人能从我这里带走你,也没有人能靠近你。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间屋子里,哪也不许去。」
他异常冷静,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这样争执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但只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的理智飞出多远都无比确定的事,他好不容易遇到了她,不会就这样让她离开,说完,他转身甩门离开。
屋里的朱星涵望著那道关起的门,眼中仍有刚才男人离去的幻影,她跌坐在地,全身瘫软无力,在只有一个人的屋子里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