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明白了什么?」虽然不想搭理他,可就是受不了他在心里胡乱地猜测自己的心事。
「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怕我的老婆们生气,所以才躲在那里不出来的,」他提高了音量,「我就觉得奇怪,你明明也累得一身,按说应该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跟我一起泡澡的,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你那发育不良的身子早就已经被我看光了。」
「宇闻青岚!你真是全天底下最无耻,最混蛋的大混蛋!」头一回因为骂人而词穷。
屏风後的朱星涵煮熟的虾子一般全身通红,头顶都在冒烟,那雕花的屏风快被她的大吼出一个大洞。
这个大笨蛋,竟然还敢提起那件事!而且还说她是「发育不良」?她真想死了算了,但在那之前也要拉他一起,要他死在自己前面!
「你、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在你枕头里藏针、在你茶碗里放蚯蚓,让你惶惶不可终日,吓死你、恶心死你,让你终生都活在最可怕的恶梦里!」还是不过瘾,一抬头就看到了挂在屏风上的那些他的衣服,一把拉下来,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件一件将那衣服投过屏风。
宇闻青岚就见自己的衣服有了魂魄一般,排著队的朝这边飞了过来,然後一件一件地落进了自己附近的池水中,最近的一件,只需他伸出手臂,手指一勾就能碰到。
不过他没有去顾那些衣服,连看都没多看一眼,眼睛倒是一直定在那扇怎样也无法看穿的屏风上。
朱星涵以为,这次总能听到他说出一些不一样的话,结果他说的是:「星涵,我的衣服都泡在水里了,到我的房里拿些新的来。」
「我为什么要去?我才不是你的下人,你就那样冻死算了!」
「那可不行,等到水凉了会感冒的,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只好这样自己走出去,自己去取了。」
「好啊,你要是有胆量叫全府上下看到你……那个样子的话,你就做啊!」说这话,只是给自己打气,要自己千万不要再向他妥协,不然就真的什么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取代宇闻青岚回答的,是一直无声的水池中渐近渐大的水声,那是什么东西在水中滑动,带动水波而出的声音,而且那个物体正离她这边越来越近。
朱星涵听力不差,她的脚向後退了一步。
「你在干什么?」
「正在走过去啊,你等我,我们一起去拿。」话说的倒是轻松。
所以说,他正光著身子向自己走出来,而且马上就要从屏风的侧面,出现在她眼前了,是这个意思吗?
朱星涵快哭了,怎么己会是个这么没有骨气的人,「好啦好啦!」
她留下话,比林中受惊的兔子跑得还要快,转身朝门口冲去,中间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就怕一回头,就见他已经光溜溜地站在那里,朝她诡笑了。
只是拿浴室的门出气,於是她甩上门时,回声持续了好长时间才恢复了安静。
宇闻青岚鼻中哼出一声笑,他坐在池中,手臂悠闲地搭在池沿上,周围有一些漂浮著的华贵衣裳。
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思及此,再也忍不住,周身平静的池面荡来了层层涟漪,那引起震动物就是他的身体。
比平常男子要淡上一些的肤色,有些碍眼的白,但绝不是松垮;相反,露出池面的双肩双臂,每一块肌肉都结实地纠结在一起,只一攥拳,便有道道青筋雕刻一般突现中强劲的力道。
宇闻青岚的身子震动得更加剧烈起来,知道她已走远,他低著头,放声大笑起来。
看来这次真的让她气得不轻,看来今後关於昨晚的事,还是不要再提起的好,省得她发怒,什么都不顾了,他也就留不住她,再享受不到这人生少有的快意乐趣了。
第五章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宇闻青岚似乎真的没有和平枫堡有任何联络,府上从管家到柴房的家丁,每天按照太阳的起落做著自己份内的事,也没有丝毫令人起疑的地方,朱星涵一直悬著的心总算有些踏实,可宇闻青岚的所做所为又实在令她猜想不透。
他到底是什么打算?让她住上好的客房还算他有些常识,每天也会按事先说好的那样告诉她一些平枫堡内重要人士不为人知的事,不过大多无关痛痒。但是,他也真如同跟管家吩咐过的那样,让她一肩承担了他的所有饮食起居,全天候无时无刻不使唤她。到底是她贴身地监视他,还是他贴身地方便折磨自己?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从早上一睁开眼,她就必须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如果有客人来,她要跟著他到正堂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他如何用那张贱嘴将那些达官贵人哄得服服贴贴;如果他要出去谈生意,她也同样得跟著去,看他如何施用商场的手腕为自己获得最大利益,他吃饭时她看著;他读书时她候著,府里府外只要想找宇闻青岚,找到她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