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些东西是?」冯月颜有些错愕。
「送人。」
「哦。」她点了点头,没敢再问下去,送给谁呢,这么多年佐天涯身边的女人不少,可从没一个能劳动他亲自挑选礼物,终于也有一个女人,能走近他的心了吗?她……会是谁呢?
「送给阮晴。」佐天涯又补一句:「仔细挑一些好的,不要让她失望。」
「……是。」冯月颜叹了声,这下倒是心无杂念,专心的挑了起来,只怪自己虽是女人,也对这些东西没多少了解,所以只能挑一些自己认为不错的东西,希望阮晴能够喜欢。
如果是阮晴的话,那很好……阮晴热情开朗又善解人意,是个可爱的姑娘,最可贵的是她什么都明白,却也能保留自己的单纯。她同自己一样,是拿着刀剑长起来的;她同自己不一样,她的手并没被血染透。
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很适合佐天涯的,也许有一天,佐天涯内心那不为人知的痛苦,可以被阮晴所填补也说不定,那是他从未对人提起,也从没人了解的痛苦……
冯月颜出神的想着,手中机械式的挑选着胭脂水粉,在自己的手背上试,想象着这颜色在阮晴肤色上的效果。
眼角一道余光唤回了她本能的警惕,只一扫的瞬间,冯月颜的整个心神都被吸了去,那是离他们不远,一个穿流于人潮中的身影。
人潮中有无数的人,全是她从未见过的面孔,只一个瞬间的对视,她甚至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孔,可她知道自己看到了谁,而那个人也同样看到了她。
是冯平阳,冯月颜对于方才投向自己的那道奇特的视线,有着一股本能的认知。再去寻找,那人影已经淹没于人群中,可不会有错的,冯月颜对此坚定不移,那个人是冯平阳,他也在这条街上,也在注视着自己。
「主人,天色已晚,属下还是先回客栈。」佐天涯的眼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晌。
「好。」他令摊主把半个摊位的货品都包了起来,有冯月颜挑出来的,也有她并没有选择,却拿在手里看了很久。
那天晚上冯月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全是在街上一瞥而过的那个身影。实在是睡不着,她干脆起身,燃起了蜡烛。
黑暗的房间微光燃起,没等烛火真正亮起,冯月颜眼色一凛扫向紧闭的窗沿。
「谁!」一把抽起桌上的红凌剑,向窗口刺去。
那窗随声撞开,一个人影翻至屋内,红凌剑就要触到对方脖颈,火光照出对方面孔,冯月颜的剑硬生生止在了半空中。
「你……」冯月颜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神,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冯平阳!
「我是来见你的,月颜。」冯平阳对着她惊异的小脸淡淡一笑,「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不认识你,阁下认错人了,请离开吧。」冯月颜吞下欲出口的话,将剑向后一背,人也转过身去。
「既然不认识我,又为什么不刺下那一剑?」冯平阳叹了口气,「月颜,这几年我一直都在追查你的下落,你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都知道,你想抛开为兄自己报仇,以为我真会置之不理吗?」
「你真是因此才找上平枫堡?」虽然早想到是这个原因,冯月颜还是一惊。
「是,尤其是得知你这些年一直在平枫堡后。」冯平阳说:「那时我因看不惯爹的作风,离开寨中独自闯荡,后来在外面听说寨子一夜间被平枫堡的人攻入,寨中人无一幸免,我因为挂念爹娘和你的安危奔回寨中,可眼见只有遍地的尸体。」
「爹爹占山为王,做的是打家劫舍的活,没能逃过这一劫也在于他平日造孽太深,可寨中其他人是无辜的,这事平枫堡做得太过份。」冯平阳似在想当年的事,「那时我已经决定总有一天要报这个仇,而当时并没寻到你的尸体,我想你可能也逃过了那场劫难,这些年一方面在壮大自己的实力对付平枫堡,一方面也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
「后来你终于得知了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平枫堡中。」冯月颜接着他的话说。「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打算,就不要来打扰我,你当初离开寨中就是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如今终于做到了,又何必为了一个平枫堡断送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冯月颜深深看了看冯平阳说:「现今冯家只有你我两人,爹娘的仇由我来报,而冯家的家业、血脉,就由兄长你来延续,这不是很好吗?」
「月颜,既然你还称我一声兄长,这件事我就不能不管。」冯平阳也同样坚定的看着冯月颜,「我不知道你和佐天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让你待在平枫堡,但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万事有我。月颜,虽然咱们兄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仍希望你能试着依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