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这个庭院的意义,只在于那个正在给树篱浇水的男人。
男人穿着夹脚拖鞋,长裤衬衫,十分简单,左手捏着胶皮管子,好让管中的水四散地喷开,起到浇灌的作用。
他的手细细长长,骨节分明,掐着那管子好看之极,从管中喷出的水都好像带了光点,变得不再单纯。陈文婉知道那是阳光的作用,让水点都成了细碎的火星,可她总宁愿相信那是男人的某种魔法。
而男人专注于他的花、他的草时,那张平和的侧脸也像是被下了魔法,让人移不开目光。
男人的余光早早扫到了她,等她看够了,而水也浇得差不多时,男人移开了身体,走到庭院角落,关了水龙头。不过这有些麻烦,因为他必须先把水管放在地上,再用左手去关手龙头,还要避免这期间浇到自己的脚。
他只能用左手,本该是男人右手的地方,只有空空的袖管。
陈文婉永远记得,那是四年前,出于自己一次莽撞的后果。曾经她如何期盼着有奇迹的发生,真的能有魔法这种东西,让人失去的一部分可以再生,经过这不长不短四年,她也已经认清事情已经发生,任什么也无法改变。
不过这四年还是改变了其他一些东西的。比如说警察不再是警察,比如说她不再被唤为“文婉小妹”。
“文婉,冰箱里有你爱吃的香草冰淇淋。”岳鸣风关掉水龙头,没对她突然出现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岳鸣风是不吃冰淇淋的,夏天最多只喝一些冷饮,不过一到夏天,他家的冰箱里总是会囤很多冰淇淋,其中香草口味的居多。
那是这间老房子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的标志,那是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二个夏天,陈文婉从冰箱里理所当然地拿自己爱吃的香草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