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麽回事?周连傅早知道公堂之上会变成这样,所以才那麽游刃有余?
知府老爷将帐本一合,道:「此事确实需要详查,店铺一直是由你当家,那些钱款都去了哪里?」
「老爷,咱们这是在审周连傅的杀人谋财案啊。」冯庆丰硬做镇定,「他哪里来的帐本?分明是要冤枉我,混淆视听,蓄意僞造的,我一心爲了朱家这麽多年,我图什麽啊!」
「谁知道你图什麽,也许是钱和地契吧。」衆人哄堂,只见围观民衆的最边边,蒙放拖着一个人适时出现,把那人往地上一推,对知府老爷作了个揖。
冯庆丰一看被蒙放带上来那人,顿时脸就绿了。
「堂下何人?」知府老爷并不斥责有人善闯公堂,必然已是心知肚明,倒给人一种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走过场的感觉。
蒙放还没说话,那个跪倒在地上抖成一团的人指着冯庆丰喊道:「老爷明鉴!这一切都是冯爷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回清露也能害死人啊。」
「你这废物给我住嘴!」冯庆丰上前一步,要是手里有刀恨不得能将那人一刀砍了。
蒙放及时上前挡在两人之间,对那人说:「还记得我跟你怎麽说的吗?如果你如实道出一切,老爷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但如果你还是选择包庇某人,那神仙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天地良心,我本来也没想要包庇谁的,是冯爷威胁我说人是我杀的,如果我说了出去他就拉我见官,我全家上下也不得安甯。可是我哪知道那回清露也能将人害死啊,他只是让我把回清露加在那男人的饭里,说那是药顶多会让人难受个几天,我一个下人能说什麽,只想着那人大概是什麽时候得罪了冯爷,所以想稍微教训他一下,当然照做,结果……结果哪知道那人就那麽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咽气了!」
「你所说的那个男人,可是与这姑娘同行的男子?」知府老爷指着卓海棠问。
那人瞧了眼卓海棠,更是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当时这个姑娘也在场,看到那男人就那麽咽气了,吓得我什麽都忘了,只顾逃命,可冯爷却一口咬定人是我害死的,还叫我不要说出去,这样只要他不说、我不说,就可保我没事。这事真不是我的本意,一切都是受冯爷的指示行事,老爷您明察秋毫,我完全是被蒙在鼓里,什麽都不知道啊!」
「老爷这人是在胡说、是在诬陷!」冯庆丰一脑袋的汗也顾不上擦。
「是不是诬陷本官自会查明,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与你脱不了关系,看来此案还需再审后再做定夺。」
「老爷,这人分明是周连傅找来演戏的,不然怎麽早找不着,晚找不着,非等他自己曝露了,真凶才出现呢?」
「不会吧,冯爷。」董涛说:「要不是那日咱们喝酒你无心透露出此人的所在,我们又怎麽会找得着他?要是真找个人来演戏也就不必等到今天了。」
冯庆丰大惊,他看着董涛和周连博,还有那个半路杀出来的蒙放,终于确信了一件事。
「你们,这一切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而这句话也同样证实了卓海棠的猜测,这个周连傅,是从什麽时候……到底是从什麽时候计划的这一切?怎麽可以只把她蒙在鼓里,等他们回去后,她一定要好好审审他!
是的,他们能回家了,就算现在他们仍是囚犯的身分,她也已经不再担心、不再害怕。
相比较于她软弱无力的保证,周连傅用实际行动向她证实了他们都会没事的。
后来卓海棠才从蒙放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董涛的的确确是周连傅旧时同窗,比他先一步来到京城,一点错也没有,不同的是他们那天在茶楼的「偶遇」其实并没那麽巧,那场见面根本是在周连傅的安排下发生的。
那天她从冯庆丰那得知了地契的事,而后又逃之天天使冯庆丰对她産生了怀疑,同时他也对周连傅産生了怀疑,从那之后就时常派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些卓海棠毫无觉察,但周连傅敏感地察觉到了周围总有一道监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而是选择了借招拆招,利用了冯庆丰对自己的监视,让他以爲他是在因和她的不和整日去茶楼借酒消愁,实际上那间茶楼正是他同蒙放的手下交换消息的地方,他就在冯庆丰的眼皮底下和蒙放制定了一个计划,来了个破釜沉舟之计。
蒙放找到他的旧时同窗董涛,让两人在茶楼上演了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故意曝露了自己,目的是将董涛安插到冯庆丰的身边,不然以冯庆丰的精明,他们很难抓到能降住他的关键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