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舟越一出来,就看纪如璟一脸的变幻莫测,站在门口发呆。
“累了?先歇一下,我煮了咖啡,过来喝吧。”
纪如璟跟他进客厅坐下,抱着咖啡杯,可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动这么大的气,人家的东西,人家想丢又怎么了,不过是本赠送的杂志啊,可那感觉,就像自己被背叛了一样,很奇怪,这比一大盆冷水还能浇灭人的好心情,屋子里已经大变身,像样品屋一样,每个家具都摆得正正方方。
“你平常都是这样打扫的吗?看上去怎么不像是在打扫自己的家,倒像是在给下一位住户准备方便的入住条件,我想房东一定喜欢你这种租客。”本来是想试探性地问得委婉一些,现在听上去倒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了。
纪如璟只是想借此讽刺他做事太过一板一眼罢了,哪想到楚舟越非但没听出来,还很赞许地坦然承认,“我就是要给下位住户挪地方啊,可因为和房东的合约还没到期,怕他生气,才想说把屋子整理干净点,争取一下好印象。”
“什么?”纪如璟从沙发坐起来,“你真的要搬走?什么时候决定的?”
“也不是说要搬走。”楚舟越笑她反应过度,“毕竟我的店还在这里,能走到哪去?只是想现在店里生意不错,满稳定的,我也该给自己放个大假出去玩玩。”
“生意不错你就觉得自己能休假了?那你不在店里,谁来做蛋糕?生意还会继续不错吗?”
“没什么大问题,一直在厨房帮忙的打工小弟很刻苦,看着很像以前的我啊,我一想,反正以后全世界都要开分店的,我不可能全世界到处跑去做蛋糕啊,就把店里销售稳定的那几种蛋糕都教他做了,成果验收不错,所以我想离开些日子,还是足以应付的。”
听他说到“全世界都要开分店”,纪如璟一下晃了神,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又在拿玩笑应付她,如果是玩笑,那他还真是太提早准备培养新人了;如果是真的,那……那她一下就想到了那天两人在她家时说的大话。
开玩笑,没人会把那种话当真吧?他一定又是在应付她了。
纪如璟“哼”了声,表现出很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的样子,省得给人一种很好打发的感觉。
“那你想去哪里旅行啊,时间还长到要把房退掉的地步,不会是维也纳吧?”
“喔,你怎么知道?”
“楚舟越,你别开玩笑了啦!”纪如璟暴跳而起,把楚舟越吓了一跳。
“我没有在开玩笑啊,如璟,你有点不对劲,怎么了?”楚舟越也放下咖啡杯。
“我是没有怎样啦,倒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纪如璟提高声量,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你可别告诉我,在我正要去维也纳的时候,你也要去那旅行,而这完全是种巧合?”
“巧合?算吗?”楚舟越说:“我只是刚好想要出国旅行玩玩,但是具体去哪还没决定,恰好你的选拔赛通过了,所以干脆我也去维也纳不是很好,还可以给你做蛋糕呢,这种就算是巧合也是两全其美,你不是离不开我做的蛋糕了?”他还是一贯的笑容,把她当成一个被他吃得死死的大馋猫。
纪如璟深吸口气,如果不是她和朱明蕙的那次谈话,也许她会真的兴奋地跳起来扑向他说“太好了,这简直就是梦想成真,对她没有半点坏处。”
可惜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她知道他会开始准备行李,是随时做好了他家人杀上门的准备,以便跑路方便。
他跟他家人这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那是他的家务事,可是这次他能不能不拿她当理由,什么陪她出国,给她做蛋糕,让她开心,他只是打着这些幌子,给自己一个离开的理由罢了。
凭什么在他完全不跟她说实话的情况下,她要被这样被动地卷入到他的家庭战争里?唉,这么说来她自己都不晓得她是在气自己无辜被牵连,还是他对她什么都没说了,虽然没有骗过她,但也从来没告诉过她什么,这么想想,他们这种朋友还真是属于“君子之交”啊!
“如璟,你在生气吗?为什么?”楚舟越察觉到她的脸色真的不太对。
“气你自作主张啊,我是爱吃你做的蛋糕,但那又怎么样,不吃也死不了啊,而且我之前的二十二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怎么会以为因此我就没你不行了?”
“我没有说你没我不行,只是……我以为你会开心的。”
“我才不会开心!”她站起来,腿撞到桌边疼死了也忍了下来,把疼痛直接转为怒火,“有没有搞错,世界那么大,出个国也要跟着我?总之你去哪国都可以,亚洲、非洲随你选,但就是不能和我一样去维也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