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因为脑子完全不在这里,过了好一会儿,季琉璃才认出自己手中的,正是那天在河边,被她丢掉的那支表。
如果这表不是全球限量,她肯定认为航誉是又去哪买了一支表,如今那个可能性是零,那是他什么时候把那支表捡回来的?
那之后他又去了那河边,捡回了这支表,有可能吗?季琉璃脑袋更乱了,丢表的地方连她都记不清,这种像石块一样大的东西被丢进了石块堆里,怎么还可能找得回来?
最重要的是,有什么必要找回来吗?
“你说原本想自己留着,那可是算盗窃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支表好沉,她的手臂快断了。
“是啊,东西是你的,应该要还给你才对。”
“指针都不会动了,这种烂东西我才不要。”他送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是块本来就属于她却已坏掉的表,她才不要;在湍急过膝的河流里捡回来的垃圾,她才不要……
“不要的话就再丢掉吧。”航誉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样,像是早准备好了回答,“可是不管丢得多远,它也还是会在某个地方,这世上就是有这种怎么也不会消失的讨厌东西。”说完,他竟然笑了一下。
太狡猾了,他真的太狡猾了!因为是最后一次的道别,便展现自己所有的温柔,这算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她的坚持,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哄着她,也不像她爸爸那样骂她,虽然总是在她身边,这样的人就只靠几句话,就妄图得到她的心吗?
他总是这样的意味不明,才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拉住他的衣角,在他欲离开时不得不再次转过身面对她。
“你是抱着度假的心,顺便来戏弄我的吗?真是个不达目的不甘休的人,这下你可以心满意足地回去唐家了,下一次你心血来潮时,也会这样突然出现吗?那时会留一个月还是一星期?拜托你不要再做这种无聊事了。”奇怪,自己声音怎么断断续续的,她要镇定,不可以如他的意,被他影响,“拜托你,不要再做这种拖泥带水的事了……”
她说了好长一段话,却始终把头垂得低低的,只让他看到她的发,航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想拍拍她的头,最终还是放弃,“你还真是有够难懂,我没有要走,是你让我走的不是吗?”
她已经打碎了他那本就少得可怜的自信,让他相信她是真的不愿意见他,不然他又怎么舍得离开?擅闯民宅,像个土匪一样在别人家扎根,做这些事他也是平生头一遭,可他做这些不是为了让她痛苦。
“我让你走?少来了,难道我不说你就不会走吗?你就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吗?”她总是把所有错都推给他,没想到最后错的人竟然成了她。
他说得那样轻松,怎么了解她的心情?她只想长痛不如短痛而已,“你不是还留了一个美梦在家乡,那个叫什么燕的女人不是也在那里,你能放弃那些,留在这里吗?不可能吧,那就不要说什么漂亮话,快滚!”
真不知该不该笑出来,一直知道这个女人超级会闹别扭,但会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她一直都记得他那时所说的,要回家种田、还有他迟早会回去那里,就只因为这些话,她才会如此的不安?不会吧,他被她的古怪无常弄得快疯掉,她却是如此的可爱!
他只是迫切地想知道她对他的看法,而忽略了她纤细的那面,原来她已经想到那么远了,想到他到了退休的年龄就会离开她,她是在为几十年后的自己闹别扭呢。
“哈哈……”原来如此,航誉扶住额头,忍不住笑出了声,并不是因为高兴。
这个傻女人,她好像没发现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那分明是说在今后的几十年她都要一直和他在一起,而在那之后的日子,也不要他离开她啊。
“你、你没事吧?”想跟他好好道别根本不可能,还是要以吵架收场,可这家伙突然笑得这废诡异也太让人心寒了,季琉璃全身都冷了一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扯到予燕,不过你没必要想那多,我不是已经来了吗?”
“什么?”
“今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也许会有各种各样的变动,可我现在就在这里,为你而来,这一点是确确实实的!”她好像还是没听懂的样子,航誉握住她握着表的手,她竟然也没有反应,他说:“如果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后又分手了,那只可能是对方把我甩掉,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了吧?”
“你骗鬼哦!不,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他能和她在一起,又不会甩掉她而已,“不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