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多看。
视线飘忽间,又落在她耳朵上,她哭得太用力,连耳根都泛红了,小小的耳垂玛瑙一样,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
身上是件简单的白色苎麻背心,修长的脖颈露出衣领,连蝴蝶骨的一角也隐约可见。
头垂得太厉害,更显得脖子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时序不由自主蹙起眉头,她太瘦了。
明明每天变着法子做她爱吃的菜,怎么就是养不胖呢?
他虽然没多问过,但总在细心观察她的喜好,今天没碰两筷子的菜,明天就绝对不会再出现,而哪道菜她但凡多吃两口,就会成为饭桌上的常客。
可目光落在她嶙峋的肩背上,还是有种功亏一篑的无力感。
他出神地想着,等她走后,大概更不会好好吃饭了。他和顿珠不在,卫城也已是过去式,她自己又不会下厨,日子不知道会敷衍成什么样子。
可那些都是她的事,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轮不到他来操心。
千头万绪像钝刀子割肉,不致命,却叫人难以忽视。
祝今夏伏在车前,只哭了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就收敛了,只身体还有轻微的颤动。她抬手擦眼泪,还以为自己很坚强,却不知落在旁人眼里,越发显得单薄可怜。
时序钝钝地坐在一旁,整个人都不好了,胸腔里似乎产生奇怪的共振,她每抖一下,心也跟着颤。
他按捺住情绪,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祝今夏嗓音沙哑说谢谢,伸手接……没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