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住楼上,男士们睡炕上,没人有异议。
卫城甚至没来得及和祝今夏说上几句话, 就眼睁睁看着她和洛绒扎姆上楼去。时序和于明替他把炕铺好,招呼他睡觉, 他也就默不作声倒下了。
炕上的编织物有些粗糙,磨得皮肤不舒服,但他几乎是合眼就睡过去了,连挑剔环境的功夫都没有。
说来好笑,连日来被失眠困扰的人,头一次在鼾声四起的陌生地方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卫城是这堆男人里第一个醒来的,听见有人轻手轻脚下楼来,他揉揉眼睛坐起身,看见方姨正冲他笑,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指指厨房,示意她要去做早饭。
卫城也起床了,跟进厨房,客气地表示他可以帮忙。
方姨不是讲究虚礼的人,年轻人要帮忙当然好了,她这老胳膊老腿的,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也嫌累得慌。
两人一边做饭一边说话。
“那个递给我。”
“好。”
“你会和面吗?”
“会。”
“那你来,我就倚老卖老,偷点懒了。”
“没问题。”
卫城并非善言辞之人,大多时候内敛沉默,就算与祝今夏在一起也是聆听多于回应,而今与昨日才第一次见面的老人共处一室,竟奇异地没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