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老师……”四郎拥金迟疑道,“老师也会害怕吗?”
“会。”
“那校长呢?”
“校长也会。”祝今夏说,“是人都会害怕。”
“那校长又怕什么?”
他怕什么,这不明摆着吗?时序没说话,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祝今夏身上。
但祝今夏没抬头,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校长怕的比我们更多。”她凝视着四郎拥金,轻声道,“昨天晚上你翻墙跑掉,他怕你出事,怕没有办法和你父母交代。”
“他怕做不好这份工作,你们没有书读,没有饭吃;怕招不来老师给你们上课,成绩不好,州里关闭学校;怕拉不到资助,你们没有教学设备,教室漏风漏雨;也怕老校长病重,交到他手里时是好好的宜波中心校,最后因为他没能接好班,没能保护好你们,连眼都合不上。”
空气短暂地凝固了。
四郎拥金在努力消化,时序眼里的笑意也骤然消失,他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人。
她没有回头,仍在说:“人从生来到离开,没有一个阶段是不害怕的,但害怕不能阻止我们往前走。”
她说,“你看,校长害怕,也依然在努力当好这个校长。我害怕,但还是要踏进教室给大家上课。”
最后,她微微一笑,问:“所以四郎拥金,你愿意克服害怕,带我一起踏进教室吗?”
祝今夏站起身来,朝面前的小孩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