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知道时,那老师的肚子已经大了。
寒冬腊月,水龙头都结冰的季节,他被深夜的一通电话吵醒,那头有人在哭,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里夹杂着混乱的呼救。
“校长……”
“校长,救救我……”
时序赶到女厕所时,只看见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女人,和她身下触目惊心的血泊。
山里没有医院,打120,等救护车从县城赶来,至少也要三小时,来回这么一趟,人早没了。
时序想叫人帮忙,却被她拉住裤脚。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面上还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奄奄一息求他不要告诉别人。
“叫人知道,我活不了……”
时序石化了两秒,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冲出厕所。
老李的车就在外面空地上,他把人放在车边,头也不回朝修车铺跑,再回来时手里拿着车钥匙。
人送到县医院时,已经面如金纸,出气多,进气少。
时序站在手术室外等到天亮,那盏红灯才熄灭。
医生把人推出来时,白单下单薄的身体一动不动,就像他当时的心跳。
“她……”
“人没事。”医生摘了口罩,说好在送来的及时,命保住了,“你是小孩的父亲?”
他略一迟疑,医生只当是默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
“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她年轻不懂事,你也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