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行道边上慢慢前行着,许是心里藏着事,莫名觉得那些橘色的路灯就像一双双眼睛,无声注视着她。
学校门卫室亮着灯。门卫与一名来拿快递的学生发生了某些口角,由于背着身,并未注意到姜宁妤。
她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入目是熟悉的英杰雕像。她凭着模糊的记忆,在黑暗的教学楼穿过连廊。几间零星的教室亮着辉白的灯,但高一楼层一片漆黑。
姜宁妤停在了当年的教室前,手握向把手,却久久没下一步的动作。
白墙上她的影子像定格了一样,如同孤身伫立于沙漠之中的旅人,奋不顾身或胆怯,只在一念之间。
终究没有去碰那扇门。倒不是教室有没有上锁的问题,而是她忽然想到,万一她进去后教室遭窃,岂不就有口难辩了。
理智的回归让她沿着来时的路缓缓下了楼。
校园里的风还是风,姜宁妤站在操场的篮球场上,转头微仰,遥遥望向教学楼的某扇窗户。黑暗踽踽,什么都看不见,但她隐约觉得瞥见了自己。
但看到了也不意味着什么,就像一支笔,掉到地上总会有人捡起来,只要笔芯没坏还能写就好;或是像很重的水晶玻璃,摔得粉碎就扫掉重新买一个崭新的,待到很久很久之后回想起来,才会懊悔没有好好珍惜,让珍贵了千万倍的物或人,脱手而去。
当下她已经有了值得珍惜的人。所以还缅怀过去做什么呢?
姜宁妤没想过,故地重游还有后劲。心口好似有一团急促的火在烧,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拨出了临栩月的电话。
那边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我去学校逛了一圈。”
似是而非的一句,那边没反应过来。她却很有倾诉欲,“要不要猜猜我现在站在哪里?”
没等他回答,她便兀自告诉他,“在操场。有两个小年轻在夜跑,刚从我眼前过去。我才发现篮球场很小啊,当时从教室往下看的时候觉得很大,会不会是我视力退化了?不行,我找个时间得去检查检查眼睛……”
“……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