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却发现临栩月不知何时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融融的灯光直照他的眼眸,满是细腻的情感。他轻声道,“唯一那次没接你电话,我后悔了很久。”
姜宁妤一愣,脑中下意识地闪过了一段简短的回忆。
他说的是刚回国时候的事了。刚办理好入职的那几天,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某天晚上迎新会,可能是喝多了酒,肠胃又没适应过来,她一回去就上吐下泻,浑身提不起劲。她实在难受,就半是借机半是试探地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后来还是李薇薇来接的她,去医院洗胃挂了点滴,请了三天假才恢复过来。
其实她记得这件事,那是他们断联后,她主动打的第一个电话。后来就没再打过了。直到前段时间。
但她只是笑,“我还打过你电话啊,不记得啦。”
“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但我记得很清楚。”他缓缓垂下眼眸,并非躲避她的目光,“我以前有开会关手机的习惯,那天很忙,凌晨两点开机才看到你的未接来电,但我没回过去。后来我看到了李薇薇发的朋友圈,说你又是洗胃又是挂盐水,我就托陆离问了她情况。”
“再后来,我做什么都不敢关机,但你也没再找过我了。”
他的侧脸在晕橘色的光影里柔和又暗淡,姜宁妤恍惚着说,“我哪敢找你啊,我……”意识到说漏嘴,她堪堪止住。
他却难得得理不饶人,“不记得了?”
“聪明人从不揭穿别人哦。”她把电脑往旁边一放,就钻进了被子,“困了累了,这两天发生太多事,我得好好养精蓄锐。”
“好,我回个邮件就睡。”临栩月也没再追问,关上她那边的灯,便靠在床头安静工作。
过了一阵,他把电脑合上,往床头柜上一放,就关了灯。
衣柜底下的夜灯在一室的黑暗里流淌着微弱而温馨的。当眼睛适应了这种暖橘色的光,姜宁妤却有点难耐地转了个身,望向另一侧的人。
——可惜隔了个枕头,看不清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