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土地规划、城市发展时,一如既往地头头道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土地开发局的小科员。
黎想安静地听他说,心里自然也清楚:江城虽不是省会城市,却有几大制造业总部加持,加上中石油、中石化,gdp 年年赶超省会。
而江城大学势头正盛,江城师范、江城理工前些年都成功升级为 211,省内甚至省外越来越多年轻人选择来江城读大学,毕业后在此定居。
“江城外企肯定不如申城的多,但高新科技园区规模也不小。”陆安屿一手抄兜,站在路灯下做完总结性陈词,“到了,快回家吧。”
“嗯。”
黎想转过身,踩着月影慢悠悠踱步;不经意回头一瞥,目光仍被陆安屿牢牢接住。她又摆摆手,扭过头时不动声色叹了口气:一晚上说了这么多话,好累。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下一秒,她发现预判失误:并不是陆安屿的信息,而是陈知临的电话。
她呼吸停滞几秒,在响到第三声时按下接听键;原以为会听见对方的怒斥,也做好了随时挂断电话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心平气和,软声问道:“干嘛呢?”
“刚和沈确吃完饭,走到小区门口了。”
陈知临大概率正在开车,声音自带回响,“我刚和客户应酬完,年前事情太多了。”
黎想轻松了些,踱着步子:“行贿去了?”
“乱说什么呢。”
电话两头不约而同的笑声自作主张翻掉了不愉快的篇章,有什么事见面再说吧,成年人哪有精力天天对着手机生气。
黎想喉咙沙哑,却依旧嘚吧嘚说了年前的安排,以及陈知临来江城过年的计划。
对方难得没有打断,也没有补充说明,一个劲迎合:都听她的。
两个刚和好的人都如履薄冰,一时半会找不到「如初」的状态,生怕一个语气重了或轻了,搅扰了此刻的和谐。黎想进了屋,连抿好几口水润嗓子,“不和你聊了,我洗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