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想翻了个身,将半张脸都蒙在软绵绵的被褥之中,蹭了蹭:“在家呆着好舒服,都舍不得走了。”
是真舒服,不用早起拎着电脑包赶命似地上班,也不用忍着胃疼应付客户,更不用每天活得像宫女太监一样,揣摩上级的眼神、动作和话外音。
“黎想,你是一个成年人。”
“什么?”
陈知临拧开床头柜的灯,背景唰一下全亮了。他穿着深色家居服,没戴眼镜,却摆出了职场开会发言的架势:“在家享福当然开心,但你得考虑以后。”
他停顿几秒,语气严肃:“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乐意。你现在的做法,在我看来就是逃避现实。”
陈知临噼里啪啦一顿数落,像是一盆冰水浇透了黎想的被窝。她原本的好心情瞬间灭了大半:“我感叹一下在家呆着舒服怎么了?难道要每天哭天喊地,捶胸顿足,说我很怀恋上班的日子吗?”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逃避责任。”
又来了。
黎想坐起身,俯视着视频里的那位;不小心觑到小窗口里的双下巴,又忙不迭调整角度:“满打满算我才半个多月没上班,在你眼里就成不求上进的巨婴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陈知临誓要逮着她偶尔为之的任性不放;如「监工」般每天举着一条长鞭在她身后抽打,边抽边喊:“不思进取!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她尤其反感陈知临眼神不经意流露出的不满和失望,仿若她犯了天大的过错,烂泥扶不上墙,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