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赤脚踩在地毯上的声音,闷闷的。
陆安屿拧开门,并不意外见到黎想。他胳膊肘挡住门框,人慢慢后退,给她挪出一大片距离,嘴里嘟囔着:“进来吧。”
再熟悉不过的气味扑面而来,浓度极高。黎想心一沉,像是失足坠入一张看不见的丝网;丝线细密,不动声色穿入她的毛孔,轻而易举找到心里缺失的那一块,自作主张开始了缝合手术。
她踟躇几秒,又往里走,房间竟出乎意料得整洁:床垫右侧微微凹下去一些,被子和枕头齐齐整整;他穿过的衣服整齐搭在椅背上,冲浪板和其他潜水装备则一字排开,码在进屋右手侧衣柜门口。
她慢慢挪动视线,脑海中冒出那个永远不知道收捡的陆安屿,正皱紧眉头扒拉抽屉,吼道:“黎想,我袜子怎么就剩一只了?”
陆安屿径直走向阳台,拉开窗帘和玻璃门,背倚着门框,也不说话,只觑着她。
室内还有未散尽的烟味,黎想神色难掩不快:“在房间里还抽烟。”
“我这是吸烟房,无所谓。对了,你知道陈知临也抽烟吗?”
黎想目光闪过一丝错愕,“你怎么知道?”
海风撩起白色纱帘,快速置换出一屋子的新鲜空气。陆安屿逆光站着,垂下眼睑,暗影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更添几分冷峻。
“刚和他一起抽了根烟,你来找我不就是为这事吗?”
黎想被问住,顺手扯了张椅子坐下,昂起头直视他的眼:“你们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