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还是不习惯用枕头?”
“不是,陈知临家的枕头太高了,不舒服。”黎想自然而然地接话,骤然反应过来。她及时收声,一手捂着后脖颈处不断揉搓,一手推着行李箱往前挪了两步。
陆安屿亦没再出声,转眼和身后一对老夫妻开始攀谈。
老夫妻金发耋耄,姿态依然挺拔。他们特意从匈牙利飞来 kahok 过圣诞,顺便庆祝二人的金婚。二老来过 kahok 好几次,很快便如数家珍般推荐起当地值得打卡的餐厅和徒步点。
陆安屿掏出手机,边记录边振振有词:“待会就去吃这家。”
黎想目视前方,却无法阻隔身后的动静悄然入耳。他好像没什么变化,依然能凭心情调动自己的社交属性,尤其懂得如何讨长辈欢心;可好像又有点变化,言谈举止间沉稳了许多,语气也没了十几岁时的毛毛躁躁。
岁月不知不觉渗入肌肤纹理,构建出细枝末节的陌生感。黎想不作他想,办好入住后礼貌和他道了别:“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好。”
黎想的房间恰好面朝大海,楼下游客并不多,偶有几个躺在沙滩或草地上闭目养神。远处群山沿着海岸线蜿蜒起伏,落日稳稳当当悬在海平面上方,余焰烧透了云朵,层层蔓延至天际,由深变浅。
她伸了个懒腰,做几下简单拉伸动作后,随即翻出随身携带的活血止痛膏。她对着镜子慢慢贴好药膏,刺鼻的麝香味瞬间破坏了空气中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陆安屿:【我包里有活血止痛膏,你要吗?】
黎想:【我也带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