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谌缓缓迈步,望着漫天飘絮漫不经心道:“哦,毛白杨啊。”
“嗯。”
“怎么说,这算南方的雪?”
迟休觉得从北方城市来的韶谌定然不会对这有多大兴趣,没吱声。
半晌,身边人又笑。
“好看,我挺喜欢。”
少年的侧脸陷进晨光,白絮飘飞。
迟休抬眸望他,空洞的心好像被什么一点点填满,忐忑止息。
大概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事物得到肯定,心底暗暗绽开花火。
而那段时间,恰遇迟休的谣言闹得沸沸扬扬,她也刚从程家搬出去独居不久。
本想着韶谌帮自己澄清谣言,她主动带他出来玩儿算扯平,可现在看来,更像是在满足她的私心。
见迟休走神,韶谌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迟休从回忆中拉出思绪:“在想以前的事。”
“哦?”
“我想起,咱俩高中那会儿。”
忽地,迟休沉下眸。
“对不起。”
韶谌不解:“干嘛突然道歉?”
“……”迟休没应声。
韶谌叹口气,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
“你的确该抱歉。”
迟休沉默看他。
“你撒了一顿气就那么跑了,我不明不白地受了一顿气,还脑子有坑似地每周在朔柳和隅桐之间来回跑,就为了坐那儿看你一眼。”
“看你从迟休变成迟副主席,又从迟会长变成迟画家,看你抽烟还不忘往嘴里塞糖,看你板着张脸拍毕业照,看你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个姓杨的混账东西。”
韶谌目光很淡:“那么多年,却从没想过当面见你,可能,怕你真的烦我。”
“但也可能就是我疯了,我喜欢你。”韶谌撇头,“喜欢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