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谌无意把弄起胸前的吊坠,目光却滞停于不远处的画框。
另一头,迟休也静静躺平,但因为认床,睡意全无。
回忆一点点浸入思绪。
体育课,体育老师不知什么原因又没赶到操场。
操场被烈阳烘烤得发烫,一群人在草坪上等得难耐,零零散散地聚到操场边的树荫下闲扯,有人干脆跑回教室躲着,有人顶着烈日跑到隔壁篮球场打球。
本打算打球的韶谌顿觉无聊,起身跟随人群离开。
先在洗手池边洗了把脸,再走进风扇正呼啦作响的教室。
大多数人都去小卖部买了冰棍,女生们边吃边小声八卦,几个男生则争抢着雪糕不可开交。
韶谌刚落座,段以纯上前递给他一支雪糕。
“给,酬劳。”
“谢了。”
“客气。”
靠住椅背侧过身,后座的迟休正伏在桌上安静画画。
韶谌看着迟休镜框下一颤一颤的睫羽出了神。
发尖因洗脸时扑水过猛,时不时滴下水珠,落在迟休桌面上。
迟休注意到水迹,缓缓抬眸盯向韶谌。
韶谌蹙眉,淡定抬手抹去水珠。
“在画……海?”
迟休点头。
韶谌指尖敲敲桌沿:“海比你想得要蓝。”
迟休垂睫,盯了画纸须臾。
油画棒不如颜料那般细腻,却依旧能在迟休手下渲染出海浪拍岸的壮阔。
她没有用湛蓝去过分强调大海,除了拍击乱石的白浪,便只有与天交融的淡蓝。
迟休抿了抿唇。
“我没去过海边。”
韶谌默默收回视线,没说话。
半晌,他看着手里往下滴水的雪糕外壳,倏忽出声:“画挺好。”
迟休不吱声。
“送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