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在长镜中短暂交汇。
目光皆是沉着,比陌生人看陌生人,还要冷淡。
如果说秦声的冷淡,是盛夏破晓的夜,那么荀朗的冷,就是秋日雨后的微冷清晨,带着后劲。
机场一遇,萍水相逢,不过是陌生人的对视,秦声个性妥帖,先笑了一下,礼貌颔首。
荀朗的神色,却不见半点缓和,淡淡收回视线。
秦声洗完手,抽了擦手纸,边擦边往外走。
等他彻底从这个空间消失,荀朗收水中的手,也扯了一张纸,慢慢地擦拭,最后把纸紧紧攒成一个团,扔进垃圾桶里。
看着一抹白色抛物线,正中目标,荀朗推门出去。
……
棠意礼刚好出闸,看见荀朗走过来,如释重负一般,拖着行李,快步过去,然后扑到他怀里。
还是那股熟悉的皂液和氯的味道,越闻越清新。
她闷头,委委屈屈地说:“害你没去泰国玩好,荀朗,你不会怪我吧。”
荀朗收拢手臂,盯着怀中人看了几秒,平声道:“米兰的事情解决了?”
棠意礼:“解决了。”
她人却不自觉地直起身,乖手乖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荀朗松开手,接过棠意礼的行李箱,走在前头,空着的那只手,微卷在空气中,可棠意礼始终不敢伸手去牵。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棠意礼有点怕荀朗,怕他眼睛里,无波无澜的浓烈黑色,怕他语气平缓。却铿锵的顿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