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礼抽回手,率先上车。
棠丰向李家三人颔首,说了句:“告辞。”转身上车离去。
车子碾压过鲜绿色的停车坪,驶出庭院,李太太换了副嫌弃面孔。
“没妈的孩子,果然教养差,连句再见都不会说。”
李舟译眼中带刃,冷冷看了眼李太太,背手走回宅邸。
李太太赶紧噤声,想向儿子搬救兵。
李骄阳收回视线,不耐烦道。
“以后不要总在背后这么叫阿梨,什么没妈的孩子,他们父女最听不得这个,要是惹急他们,别说拿出上亿的合同,就是把李家都送给人家,人家也不要!”
……
上了车,父女两个谁也不想说话。
棠丰那一侧的车窗,降下一半,夜风暖洋洋的吹进来,棠意礼压了压乱飞的长发。
她侧头去看棠丰,依稀记得母亲下葬那天,父亲也是这么沉默。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年轻,风流儒雅。
亲戚朋友们私下都说,男人是守不住的,更何况是棠丰这个身家的男人,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再娶,可怜的小阿梨好日子不多了。
后来,闲话传到棠丰耳朵里,引来他一场勃然大怒,嚼舌根的亲戚被他没收了财路,据说三五年家就过败了。
打那以后,没人再敢给棠意礼添堵。
而棠丰十几年,都不曾有过什么风流韵事。
斯人已逝,什么爱情可以十几年不褪色?与其说棠丰爱妻子,倒不如说,他更爱女儿,他的洁身自好,只是为了给女儿一个体面。
棠意礼看着棠丰,曾经的肩膀能抗万重山,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的父亲,如今背影寥落,透着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