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月揉揉她脑袋,问她想不想再试试。
现在吗。
云糯望向前方空地,滑板碰撞地面发出的摩擦声阵阵入耳,听得她心生怯意,却又有些跃跃欲试。
果然,人这辈子最难迈过去的,就是年少时被打击的信心。
几分钟后,周崇月去一个男孩那里借来滑板。
云糯战战兢兢踩上去,滑行两三米,逐渐找到感觉,才慢慢放松了身体。
没有技巧,只会最简单的动作,沿着空地一圈接着一圈溜达,三叔在身后不紧不慢跟着,有点像大人带小孩的既视感,她回头看一眼,男人单手插袋唇畔含笑,示意她集中注意力,不要东张西望。
无法玩到尽兴,毕竟是借来的,不好长时间占用。
男孩大约十七八岁左右,云糯归还滑板时跟他说谢谢,对方腼腆地笑了笑,颊边晕开浅浅的酒窝,说不客气。
夜色浓郁,站于台阶上的女孩,滑板竖在身侧,融入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团中,恬静鲜活,不显丝毫突兀。
那时,周崇月静立在几米开外的路灯下,手里点了支烟,夜风撩动猩红的火星,于灯光投下的阴影里忽明忽暗,没有催促,只默默地看。
直到少年拿出手机,想加她微信,男人才摁灭烟头,从阴影中出来,朝一群人聚集的地方迈腿走去。
实则云糯的手机并没有放在身上,她想加也加不了。
上车后,周崇月启动车子时随口问:“他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叔叔?”
云糯忍俊不禁地解释:“三叔你想多了,人家只是邀请我加入他们的一个同城滑板协会,没别的意思。”
说完这句,她接着补充道:“而且,怎么可能是叔叔,无论外形还是实际年龄,你充其量就是我哥哥。”
俨然忘记,自己几秒钟之前,才喊了声‘三叔’。
女孩极力挽救他自尊的样子,认真且又执着,周崇月唇角含着笑,一时间倒不知该作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