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众人面面相觑,隐约间,云糯听到有护士叹了声气。
晨会时交班医生有提到,欣欣术后精神状态不佳,考虑到某些非病理因素,在征询完家属的意见后,让心理科那边的医生来诊断过两次,毫无例外,全都无功而返。
女孩情绪低落,面对医生的询问和引导,始终作不出反应,平时也基本不说话,常常望着窗外发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办公室里,妇人边说边抹泪:“都是我不好,一直逼着她学舞蹈,我知道她不喜欢舞蹈,可我为了争一口气,硬逼她学了八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时候,云糯除了安慰几句,能做的,就只能尽量多问出一些与女孩相关的信息。
比如,欣欣术前的状态,以及溺水当天有无异常。
在提及溺水时,她明显感觉到妇人的神情一僵。不过仅仅只维持了几秒,就立即转移话题,问以目前的现状,病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周崇月拿过昨天复查的片子,垂目看了几眼,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她这个年龄,不存在基础性脑血管疾病,一般做完栓塞后,恢复起来会比较快,后期复发的几率也相对较小,但这只是身体层面。”
妇人自然知道周崇月口中‘身体层面’指的是什么意思。
她几番欲言又止,略作犹豫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打算等出院以后,再给欣欣做心理治疗,毕竟身处医院这样的环境,对她的抑郁症只会有害无利。”
话音一落,云糯惊讶地望着妇人,然后怔怔转头,看向周崇月。
让她难以理解的并非抑郁症,而是妇人既然一早就知情,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地逼女儿去做不喜欢的事,又为何从一开始就隐瞒,直到现在才说。
所以欣欣的溺水,虽然与动脉瘤无关,可也绝不是一次意外。
妇人走后,云糯无法平复心绪,找了把椅子坐下,将整张脸埋进臂弯,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