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那个包厢,郑嘉西的眼前还是一片恍惚,她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结果在道闸出口差点撞上一辆横向疾驰的电动车。
那车主吓得打了个急刹,安全帽掉了人也差点冲出去,放在踏板上的生日蛋糕被压得稀碎,他挡在郑嘉西车前,扬言不赔钱的话就坚决不让她走。
郑嘉西盯着那个惨不忍睹的蛋糕,忽然想起季心岚写的那张卡片。
“妈妈”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应该难以启齿吧,也是,但凡有点良知的人应该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被自己亲手抛弃的女儿。
十八岁礼物又怎么样,那么多年没露面,一件毫无价值可言的毛衣就能弥补亏欠?
这或许就是季心岚设计的一场表演秀,只为给她自己讨一份迟来的心安理得,就像是自欺欺人的辩解与呐喊:你看,我也没有恶劣到极致,我还是把我女儿放在心上了。
到了这一刻郑嘉西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对“母亲”这个词抱有过幻想,遮羞布取下,真相是如此狰狞,把她二十多年来的困惑和摇摆统统变成了笑话。
原来最诚实的人是老太太,至少她没有欺骗,郑嘉西就是她妈妈不要的“拖油瓶”,是郑家看她可怜才把她“捡”了回来。
车子堵住出口,连保安都围过来敲窗。
没有产生实际擦碰,郑嘉西本可以不用理会,但她还是下了车,二话不说给那位电动车主扫了码。
“一千够吗?”
“啊?”车主被她的大方搞糊涂,一脸怒色变成了诧异,“那也不用这么多,我这蛋糕才……”
“转过来了,生日快乐。”说完她就折回驾驶室,留下其他人晕头转向。
郑嘉西去了城北的公寓,她和陈森约好今晚要在这里见面的,或许是她到得太早,进门的时候这家的主人还没回来,她直接钻进浴室冲了个痛快的热水澡。
沐浴露依照她的喜好换了香型,床品也是,柔软亲肤的天竺棉,躺上去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