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她犹豫的,是再和颐州那个圈子有什么牵扯,如同一把破开往事的利刃,只要拿起来,与她有关的种种过往便再无藏匿的可能。
……
端午过后,郜云的热夏来得很快。
日间最高气温能轻松突破三十度,天气也是说变就变,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就能立刻翻脸来场暴雨。
潮湿闷热最难捱,临江仙一楼也关起玻璃门开启了冷气,郑嘉西晃到前厅的时候打了个哆嗦,偏头看见阿豪正和一位穿着吊带裙的姑娘聊得火热。
仔细一瞧,又是从高铁站接回来的那位。
姑娘叫晓禾,自称是南方人,口音听着却更像从北方来的,性格也和她那副温温糯糯的外表大相径庭,说话像炒豆子一样快。
“我妈是个说一不二的独裁者,我爸又是个没主见的软蛋,你知道触底反弹这个词吗?就像一块看似坚固的钢板,如果下了死力气去拗,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断掉,所以我爸出轨了,他以为我妈不知道,在家继续扮演听话废物的角色,而我妈呢,不愿面对自己的失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欲盖弥彰,活脱脱一个外强中干的胆小鬼。”
阿豪讶异于她的直白:“所以你受不了这种家庭氛围,一声不吭地辞掉工作,然后离家出走了?”
“岁月静好谁不会装啊,能装一辈子吗?反正我不行。”
他们聊到兴奋处时旁若无人,郑嘉西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快要走神时邵菁菁拎着包出现了,她是准备出门的,瞧见弟弟那副崇拜中涌现着一丝丝爱慕的嘴脸,忍不住嗤声道:“蠢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段位的,迟早要栽。”
郑嘉西看她一眼,邵菁菁扁了扁嘴,两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