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的互动,几口热汤下肚,长辈们早就聊开了。
“老杨招的这个厨子手艺不错,比之前的好。”赖阿伯咬了一口煎酿藕盒,“人都叫到这边来了,他那个饭店今天不营业?”
“那么肯定咯,这边都忙不过来了,好在他那个媳妇顶事,封棺的时候波仔他爸差点哭晕过去,扶都扶不住的,我是不忍心看,一看就想起我们家老头子,当年也是走得很突然。”
王奶奶说话间就搁下了筷子,她拾起纸巾压着眼角,陈阿婆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抚慰。
赖阿伯宽解道:“人嘛,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一具躯壳罢了,都有那么一天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们也一把年纪了,都是过了今天不晓得明天还能不能睁眼的人,但是那个场面哦,真看到了还是受不了。”王奶奶扬起手比划,“炉子烧得那么旺,人往里一推,像烧垃圾一样的啦,走了的人是没感觉,痛的都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赖阿伯自嘲:“那还是像我这样的好,一个人一辈子,走了不需要人家替我哭,也没有摊上不肖子孙的风险。”
“那毕竟是少数,孝子贤孙多得很。”王奶奶情绪跑得很快,她又指了指陈阿婆,“她家阿森还不够好啊?大城市的前途放着不要,劝都劝不住,赚了钱就回来给阿婆养老叻,还买了那么大的房子,这孩子没白养,老陈我就说你命好。”
陈阿婆笑笑:“我家阿森不用说,咱们街上的孩子都不差,你家女儿多听话……”
有儿女的人纷纷加入话题,赖阿伯自知插不上话了,于是识趣地闭上嘴,端着杯子自斟自饮起来。
围桌聊天,郑嘉西这个听众也入迷,手里夹菜的动作都变慢了,而她隔壁的陈森也不知是消息回得太专心还是对这场面习以为常,全程都没什么反应。
直到他放下手机,开始观察身旁的女人。
之前在临江仙也是,郑嘉西貌似特别喜欢听长辈聊天,她多数时候保持缄默,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像在走神,但眸光里的波动不会骗人。
陈森觉得她不是为了八卦,而是单纯享受这种氛围,是一种身临其境的沉浸式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