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洗完澡再出来,施曼琴才堪堪结束这场通话,挂断前吼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两只眼睛也被泪水浸得发红,再配上粗糙的浓眉,不用特效就可以去演惊悚片了。
郑嘉西站在旁边发呆,倒不是为了看戏,她给了施曼琴几秒钟的缓冲时间,然后晃了晃手里已经见底的洗衣液空瓶。
“还有吗?”
施曼琴抽了张纸巾擦眼泪,空出另一只手指着玄关柜子。
“在最上面那一层有补充装。”
郑嘉西不理解她的收纳思路,拿好洗衣液就想重新往浴室走,家里那台泛黄的洗衣机看着就不干净,她宁愿自己辛苦点用手搓。
只是脚还没跨出去,就听见施曼琴重重叹了一口气:“你那个不省心的舅舅啊,我真是……”
郑嘉西能明白,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渴望一个倾诉对象,不过她没兴趣当知心姐姐,于是直接打断施曼琴的牢骚:“还有多余的塑料盆吗?”
施曼琴也是一愣,想说出的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慢一拍应道:“阳台。”
“谢了。”
郑嘉西刚到阳台,防盗门开锁的声音也同时响起,是季江潮回来了。
校服外套被他卷着系在腰上,露出里面那件印着骷髅头的松垮卫衣,吊儿郎当的本色一览无余。
季江潮换好鞋子进来,看见他妈那双赛过兔子的红眼,立刻将矛头对准郑嘉西:“你对我妈做什么了?!”
郑嘉西略感无语地剜他一眼:“尽孝之前能不能先带上脑子。”
季江潮:“……”
这下施曼琴的眼睛更红了:“不是她,是你那个挨千刀的爸!”
“他又干嘛?找你要钱?”
无意窥探他们的家庭纠纷,郑嘉西自顾自拐进浴室搓起了衣服,心想着找房屋中介的事情是该抓紧了。
不仅要处理这套房子,当务之急是要找个能暂时落脚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