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听更多的侮慢之词,宇庭索性操控着轮椅往门口走,这举动在杜宇新眼叫,无疑是怯懦。
“不敢听下去了?”他一个跨步上前拦劫他的去向,脸上闪过一抹狞恶的笑意。“因为你今天之所以能坐稳龙腾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是你高贵的母亲跟她的情夫联手促成的?”
“你为什么说话这么臭?”宇庭忍无可忍的发怒,“我母亲与李叔从头到尾发乎情止乎礼,不像你母亲明知道爸爸结婚了,还跟他在一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宇新怒不可抑。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可以把你母亲抢人家丈夫的举动美化为痴心,为什么将李叔跟我母亲的友谊说得那么难听?至少他们没有对不起爸爸,倒是你母亲说痴是痴,但未免痴得太有心机,还知道叫你这个私生子上法庭争取权益,摆明是要让负心汉身败名裂”
宇庭左脸颊一痛,被打得偏过头去,接着一道力量扑来,将他连人带轮椅的推倒,他在跌落地面前,惊恐的在椅子上转身,及时用双手在地面一拨,整个人的重心往旁跌去,但仍痛得他腰背发麻,头晕目眩。
“你懂什么?”怎奈宇新还不放过他,吼出心里的不满后,整个人跪在他身上压制,捉住他的颈子猛撞。“那全是我的主意!我不忍心再见那个男人糟蹋她,不忍心见她捧着碎掉的痴心,一心以为他会回头!我恨他如此作践我们母子,恨他不肯维我名分,让我以私生子的身分苟活,所以我为自己讨公道,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我咳咳咳”尽管想要点头附和,但他无法呼吸了,全身痛得像是骨头都要散掉。
“都是我的意思,跟她没有关系,不准你冤枉她!”他掐住他颈子的手越收越紧,宇庭感到眼前变黑。
“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
病房的门被推开,尖锐的叫声引来杂沓的脚步声,宇庭失去意识。
☆☆☆
是那缕教人魂萦梦系的天香!
不断朝他涌来的温郁香息,如浪花重重环烧拂来,他不自觉的加深呼吸,将渴望了几近一辈子的香气吸进体内,随着血液流动扩散向四肢百骸,抚平他的疼痛与空虚,将他从恶梦里拯救出来。
他低喘的申吟,随即感受到冷汗涔涔的额际被一阵温柔的风拂去,溢满浓浓担心的熟悉声音吹向他耳轮,立即将他半睡半醒的神智唉醒。
“宇庭,宇庭”
听出那压抑不住的哽咽呼唤是桂馥的声音,他奋力睁开眼睛,果然是那张思念了一个月的娇颜,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在胸腔内跃跃滚动,灼热的气流窜进眼中,怔怔的注视她。
水气饱满的眼睛同样怔怔的瞧着他,尽管强自镇定,之前接获他出事时受到的惊吓仍余悸犹存。当她赶到杜浩森的病房,里头挤满了人。警卫将被注射镇静剂的杜宇新给带出来,医护人员则分成两组,一组检视病床上的杜浩森,另一组则为宇庭做急救处理。
看到他脸上罩着氧气罩的一幕,她脑中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冰冻住了,直到护士催促她上前为宇庭检视,她才恍然惊醒,拾回医生的本能。
“馥儿”即使在痛得神智昏迷时,他依然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她心如刀割,还得强迫自己要绝对的冷静,小心翼翼的以夹板为他固定腰椎部位,命人将他抬上活动病床。
这期间,他疼得冷汗淋漓,不住申吟。没办法之下,只好先为他打一剂止痛针,让他先安静下来。
回到他所属的病房,她立刻为他热敷。在等待他醒过来的期间,两人最初相遇到如今的种种记忆雪片般闪过,夹杂着悔恨的悲痛涌上心头。
他差一点就死掉!
深彻的寒冷袭遍全身,桂馥抱紧自己也赶不走这股寒意。她不敢想像,却又不自禁的想,要是护土没及时赶到,宇庭他
心碎的声音似一阵尖锐的耳鸣刺进脑门,胸口的寒意几乎要冻凝心。
不,她无法接受这个可能。尽管口口声声要跟他撇清界线,甚至将他交给父亲治疗,拒绝跟他接触,但她心里明白,宇庭的一切早就再次渗透进她的生命里。不见他不表示她可以不关心他,对于他每天的进步她都了若指掌,还骗自己这份关切纯粹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跟情爱无涉。
骗谁呀!
会是老天看不过去她的自欺欺人,才让宇庭发生这种事吗?她悲痛的掩住脸,心情乱糟糟,许多事是越想越混乱,越理越不清。
为什么遇见他之后,无论她如何努力试就是找不到平衡点?有人可以为了寂寞去寻找另一份爱,她却守着旧爱的伤痕不肯敞开心再给自己爱人的机会,让为情所伤的心在开始和消失的情感中飘零,找不到落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