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我们的人跟踪到洪薏苓没回家,却跑去跟谁碰面吗?”

“你们查薏苓?”原本因常薇的闯入而羞得不知所措的咏菡,听到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开口询问。

“咏菡姐,你还好吧?”常薇忽然想起没跟她问候,脸上堆满关切。“你就别为那个”死孩子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她及时咽回喉头,“我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不是啦,反正我的意思是杜宇庭虽然很倒霉的遇上这种事,但其实他也算运气不错喔。”

“怎么说?”咏菡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安慰人的,若不是深知常薇的个性,只怕要当场给她脸色看了。

“杜宇庭被飙车族攻击时,幸好对面车道有车经过,也幸好对方当机立断的以行动电话报警,更幸好前方不到一公里的车道上,在十数分钟前发生砂石车的意外,警方正赶到那里处理。就是这些幸好,使得警方能在接获报案后一分钟内赶来,警笛的声音大老远的就吓得那群飙车族做鸟兽散,否则杜宇庭只怕还要更惨咧。”

她的话激起咏菡体内一阵愤怒汹,这么多幸好加在—块,她的儿子仍昏迷不醒的躺在加扩病房里,如果没有这些幸好,那宇庭

胃部像被迫吞下了冰块般充满令人不舒适的寒气,她咬紧牙根,双眸里写满悲痛。数小时前在宇庭最早被送入急救的医院里,等待他从手术室出来的焦灼与悲愤心情,再次自内心深处迅速扩散出来。

当神农医院的沈院长疲累的走出手术室,她不顾坐麻的双腿扑跌过去.幸好有承轩在一旁扶持,才没丢脸的跌倒。

“命是救回来了,情况却不乐观。皮肉伤及内脏破裂引起的出血都在可控制范围,身上的多处骨折也不算大问题,只有腰椎上受到的重击相当麻烦,有可能对下半身造成永久的伤害”沈院长脸色凝重的说。

“永久的伤害?”她听后面如土色,心脏阵阵抽痛,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但她一想到儿子,一股无形力量重新涌回体内,她再次能呼吸,血脉中冲激起狂暴的骚动,怒气冲冲的瞪向院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沈院长被她鲜少形于外的怒气吓了一跳,狼狈的向一旁的承轩求助。

“沈院长,你直说无妨。”

在他的鼓励下,院长进一步解释,“详细情况得等伤患转到神农医院后,做更精密的检验才能判断。初步的诊断只能判定腰椎上的重击有可能造成下肢瘫痪,但这不是绝对的,说不过定神经科的专家有不同的解读。”

“我不管什么检验、判定,还有解读!我只要我儿子好起来!”冰冷的语音尖刀似的劈开她这一夜来累积的沉痛与绝望,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泄下来,全身剧烈发着抖。“他受不了的,如果下肢瘫痪,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宁愿死掉”

说完,她再控制不住体内的悲痛跌进承轩怀抱里哭泣。

承轩抱住她,迅速作出决定。“请沈院长依照我之前的提议安排转院事宜。”

就这样,宇庭在被送出手术室后,便在医护人员的护送下来到神农医院,迅速被送进加护病房。沈院长连夜召集了各科主任会诊,但后续的诊疗都必须等宇庭渡过危险期才能做。

天亮了,她的儿子还没醒来,她甚至不确定他会不会醒来。

“老天我是不足说错话了?”咏菡扑簌直坠的泪水,让常薇有种做错事的心虚,只敢小声的求助她的上司。后者果然如她预料的赏她一个毫不怜香惜玉的怒视,将满心的眷宠温柔全投向悲伤的情人。

“咏菡,你别往坏处想。沈院长都说宇庭目前的情况稳定,他是因为手术时流失血液,身体需要休息而昏迷,等他休息够了,就会星来呀。”,

“可是我好怕”她捉住他身上微皱的衬衫,眼泪掉得更凶,“我怕他象他爸爸一样,再也醒不来了”

细水涓涓的低声饮泣比起惊天动地的哭声更加荡气回肠。尤其是荡承轩的气,回他的肠呀。只见他心疼万分的揽她入怀,低声在她耳畔絮絮劝慰,全然没顾及室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常薇翻了翻白眼,或许现在开口并不恰当,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好耗。

“老大,对于洪薏苓在目睹未婚夫被人围殴受伤后,既没有留在医院陪伴身受重伤的未婚夫,也没有赶紧找人来收惊,却跑去找未婚夫的同父异母弟弟这件事,你个人有什么看法?”

她的话像一枚炸弹在室内引爆,正在安慰人的人以及被安慰的人全都停止他们正在做的事,瞠着惊异的眸瞪视她。

“别瞪我,我可不是洪薏苓喔。”她俏皮的朝两人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