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庭心里却冒出无数的疙瘩,为了排解这份怪异的情绪,他对李承轩道:“李叔,您请自便。我到花园里走走。”
“也好。我去看看你母亲,陈董对她的病一直不放心。”
注视着李承轩离开的背影,宇庭无法决定他对母亲的担心是因为外公,还是有其他原因,他心不在焉的胡乱逛着。
自己到底在胡想什么?就算李承轩对母亲有爱慕情绪,该介意的人也不是他呀!何况李承轩一直表现出得体的尊重态度,没有对母亲冒犯过,他为何要在意?理智上极为清楚明白,感情上却有隐微的不悦。宇庭明白这不过是占有欲作祟。
他的母亲陈咏茵本来就是极为迷人的女性,有人爱慕是很自然。况且李承轩的爱意是单方面的,母亲未必会回应,而以他对两人的了解,只要他父母的婚姻关系仍然存在,李承轩与母亲都不会跨越那道危险的界线,他们只可能是知心的朋友。
“我以小人之心忖度君子之腹了。”他自嘲的抬起视线,眼前的景致绿意幽幽,他不知不觉的走过花园延伸出去的平缓山丘地,越过之间的小树林可以到达桂家,昨天晚餐时曾听他提起。
沿着小径往前走,淡金似的阳光透过两边的树叶隙缝筛下,一缕似有还无的奇香随着呼吸进入他体内。宇庭嗅了嗅,只觉得扑面袭来的香气有说不出的淡雅迷人,这是——
似远远近,似淡还浓,循着香味往林子深处走,遂发现香气的来源,是一丛丛的常绿灌木。那对生的椭圆形叶片,米般大的花朵,还有那香味,对宇庭而言都不陌生,是桂花。
可现在正逢盛暑,是桂花开花的时节吗?虽有一种四季桂可四季开花,但还是以秋季最盛,眼前远远近近环饶而来的桂花,不只每株的叶腋间簇生着累累的花朵,花色还不一而足,有金黄色、白色、红色等等。这些不会都是桂花吧?
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宇庭脑中,他狐疑的穿过桂花丛,一片由灌木丛隔成的小空地出现眼前,不知名的野花开满一地,空气中飘散着如幻似梦的浓郁桂花香气。视线跟着嗅觉落向香气最浓烈的地方——悬吊在两株树间的吊床,而床上有道明显的人体。
分不出是好奇,还是为香气所吸引,宇庭按捺不住急促的心跳,双脚迅速移往吊床边。当视网膜为一张清丽绝尘的可爱睡容给充满,他情不自禁的一寸一寸的弯下身,为一种饥渴的感觉所驱使,想将眼前的秀色给整个独吞,任醉人的香气带领他入没有底的深渊,下沉下沉再下沉都没有关系,只要他能揽住那缕天香,完全的将她吸纳进体内。
第二章
火焚似的热气不断拂来,她在睡梦中不安的欠动。
是火劫吗?
火焰的热气钻进她嘴里,不管她将眼闭得多紧,不管她如何想要抗拒,还是不留情的顺着喉咙烧进她的五脏六腑,在血脉间奔窜,似要将她的骨头都烧成灰才愿意放手。
不,不要对她这么残忍。木质的躯体哪禁得起火焚?她只想自开自落,不愿招惹红尘,老天爷是顺遂了她这个愿望,却给了她更加无情的命运。
火劫!
天要亡她了吗?
好热,她受不了。
不要烧呀。
她悲泣出声,请求火神的慈悲。
她不想这么消失呀,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烧了。
可火神哪愿意听从她的恳求,火舌贪婪的舔吮着她,迫不及待想将她整个吞噬,这使得她愤怒了起来,心生一股想要反抗的勇气,奋力挣脱包围她的火网
可火网是挣脱了,身子却从托住她的云层里弹出来,坠入那万丈红尘。她惊恐的张大眼眸,她是逃过了火劫,等待她的却是粉身碎骨的劫难。
“碍…”尖锐的惊叫撕裂了山林里的宁静,惊得鸟儿飞,蝴蝶、蜜蜂争先恐后的逃命去,也将桂馥从梦中惊醒,瞬间发现自己翻出吊床,头脸向下的亲吻向地面。
疼痛不及意料中那么难受,她并没有跌到泥土里,吃满嘴的泥,而是埋进了暖暖、泛着阳光气息的某种有弹性的——毯子?触感不像。树叶堆?更不是。她困惑的蹙紧秀眉,睁开的眼眸集中视线,挺俏的鼻开始搜寻气味,很快便综合视觉与嗅觉的发现在脑中作出结论。
覆着一层白色棉布、有着汗水味道、颇富弹性的厚实东西是——胸膛?惊愕中,桂馥的头顶传来一阵闷哼,之前侵犯她的焚风烧着她的发,一股惊惧攫住她,她浑身僵硬,急着想逃开,力气却使不出来,手忙脚乱下,撑起的身子没用的仆跌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