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您早知道?”宇庭震惊的道。

咏菡苦笑。“我是他的妻子,怎会不知道?我只是装作没这回事,以为事情不浮上台面,我就不会伤心。况且,我这副病躯也没办法”那越说越低的声音里,包含了无数凄苦的意味,是自卑、羞辱,还有无可奈何。

“妈”宇庭,心疼的搂紧她。“不是您的错,不是您的错呀”

“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她强自振作的展颜一笑,“可是你爸是个热情的男人,相貌英俊又有钱,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出来就可以吸引无数异性的爱慕。他从小就被女性的爱意给宠坏了,也不懂拒绝。对他而言,那是很自然的事吧?”

她不确定的偷觑向儿子,担心他会象他父亲一样,让无数爱他的女子跟她受同样的苦。

“您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我才不会像他!”他心虚又气恼的转开脸,心理明白他对异性的态度与父亲有几分相像,但仍极力为自己辩护,“我又没有结婚。已婚男人自然该对家庭负起责任,没资格追求妻子以外的女性!”

“他不需要追求,就有大把女人靠过来了。”

“不管怎样,爸都不该”宇庭懊恼的蹙起浓眉。明明不是在讨论这个嘛,怎么会扯到这理来?他赶紧转回正题。“妈,您刚才说对方告上法庭不是爸的主意,会是那个私生子自己搞出来的吗?他做得出这种事?”

“宇庭,你不也未满十八岁?”咏菡微笑的看着儿子不服气的涨红脸。“你不要小看人家。你可以是哈佛财经与企管的硕士双学位候选人,人家难道不能采取法律手段让不负责任的老爸负起他该负的责任吗?”

“妈,您怎么可以替他们说话!您知不知道他一个月给那对母子多少钱当生活费?十万耶!”

“你一个月的零用金就不只十万了。”

“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我是杜家的合法继承人!”

咏菡紧了紧眉,对儿子唯我独尊的愤慨语气感到不以为然。这孩子受笃信帝王学的公公影响太深,养成这种狂傲无人的性格,买在令人担心呀。

“宇庭”她轻轻喊了一声,想了一下,终究没往下提。“到底是谁的主意已经不重要了,事情演变至此,妈只能自私的希望能保住你的权益。只要我跟你父亲的婚姻关系维持下去,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顶多只能争取到你父亲财产的继承权,我知道这点已经让你很不高兴了,但法律就是这么规定,我们也改变不了。幸好,你父亲的财产有限,大部分的产业仍牢牢捉在你祖父的手上,我想,你外公一定会跟你祖父谈好条件,不至于让你吃亏太多。”

“您愿意重回杜家?”他谨慎的问。

咏菡脸上涌现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她默默看了儿子许久后道:“这些年来,我跟你爸爸的婚姻关系早就是名存实亡,只是他不说,我不提,平常在人前维持恩爱夫妻的形象,骨子里是各走各的了。既然走到这种地步,我回去也没有意思”

“可是您不是说”

“为了你,我不会离婚,但妈已经没必要继续留在杜家了。顶多答应在你回家时,妈会留在那里陪你,其他时间,妈想留在外公那里。”

“妈”宇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黯然的闭紧唇。母亲让步太多了,他何忍再逼她?

他轻轻吐出叹息,将母亲娇弱的身躯抱在怀中,母子俩就这样静静依偎,直到门上传来一声轻敲,特别护士庄士瑶推门进来。

“夫人,桂医生来了。”

容貌古朴厚实的桂药生拿着随身的医药箱走进来,身后跟了名高大健实的男子。宇庭的眼光和男子精湛的黑眸对个正着,脱口道:“李叔,您怎么来了?”

“来探望小姐。”被称为李叔的男子朝他微笑致意,怀忧的眼眸注视向宇庭怀里的咏菡。“小姐觉得怎样?”

“承轩吗?”她将眼光移过去,对他微扯嘴角。“我没事的。难道你不信任桂医生的医术吗?”

“姐夫的医术我当然信得过。”他随口道出的称呼,让宇庭惊讶的睁大眼眸,他不在意的耸耸肩。“宇庭,这里有桂医生跟庄小姐就行了,我们到外头,我有事跟你说。”

宇庭将母亲交给桂药生诊治,与李承轩走出房外。后者显然对这里的环境熟门熟路,带着他来到面对前庭的客厅,推开法式落地窗走向露台。

☆☆☆

淡金似的阳光热烈的洒在前庭花园,虽然过了四点钟,紫外线的威力依然惊人,幸好从二楼阳台植下的云南黄馨像道绿帘般垂下挡住了烈阳的威力,繁盛的枝叶像瀑布似的,直而不乱,看起来整洁有致。艳黄的花朵随风摇摆,带来阵阵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