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婉的解释,「家父的功力深不可测,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这附近监视,为防万一,请你忍耐。」
说这话时,她不由得感到委屈。
想她丁瑀君是何等女子,不知有多少男子想亲近她,李岩有这样的机会,却还满心不情愿,实在是大挫她的自尊心。但想到自己的自尊心早不知被他踩碎几次,多添这次也无所谓了。
「诚如你说的,家父对你一直有所忌惮,若不是五年前他走火入魔,不能亲自动手,你跟吕锻金早就没命了。他本来要哥哥对你下杀手,但哥哥说他武功不及你,而他对吕锻金又一往情深,力劝家父让他娶吕锻金,到时候笑天堡就会成为吕锻金的嫁妆,成为影剑门的。这番话取悦了家父,要大哥先将吕锻金弄到手,等到他功力恢复,会亲自取你性命。他们的谈话恰巧被我听见,那时候我只想救你,便跪求家父,说我也可以让你成为丁家的女婿,这样令师的一女一徒都会成了他的媳妇、女婿。哥哥紧接着说,如此一来,令师在九泉之下绝不会瞑目。家父听后极为高兴,这才暂时打消杀机。」
尽管知道丁烜毅与丁瑀君是为了保住他们师兄妹的性命才这么说,李岩心里仍有不满。
丁瀚霖与师父有何冤仇?杀了师父仍不满足,还用心歹毒的想要他们师兄妹认贼作父,幸好他们没中计,否则如何对得起师父泉下之灵?
想到这里,他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庆幸自己没有对丁瑀君动情。
「先师在世时,从未提及与影剑门有仇恨。丁瀚霖为何如此狠毒,不但谋害先师,还要用这段手段对付我跟师妹?」
「我并不清楚。」对于他一再直呼父亲名讳,语气里充满愤恨,丁瑀君只能摇头苦笑。「但曾听哥哥提起他与令师初次见面的经过。有次令师到点苍派拜访清云道长,他奉师命拜见令师,令师在当时咦了一声,神情阴晴不定。哥哥事后转述给家父听,家父当场脸色一变,后来……」
李岩心念电转,为什么师父咦的一声,在丁烜毅事后转述给丁瀚霖听时,会让他脸色一变?师父又为何见到丁烜毅时要咦的一声?
某个意念在脑中倏地闪过。
姚静在五年前曾推敲过,暗算师父与谢师伯的凶手是两人认识的,所以师父在临终前才会要他警告谢师伯,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断了气。果真师父知道也认识凶手--即丁瀚霖,那么他在见到丁烜毅咦的一声就有解了。
据说丁家父子的相貌极为神似,师父见到丁烜毅时,发现他与认识的某人容貌相似,故而咦的一声。
某种滑腻的触感困扰的在指尖徘徊,湿软的灼热从颈侧游移向下巴,打断李岩的思绪。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拉到肚兜上缘的雪腻肌肤上,错愕地张大嘴,立即被先前还在颈侧滑移的灼热堵了个正着。
唔唔唔……搞什么鬼!她怎么又来了!
管不了会不会碰触到她身子--反正已经碰了!他惊怒交加的用力推开她,意乱情迷的丁瑀君猝不及防的被推得朝后跌去,若不是身手矫健及时收住势子,就要撞上还烧着小火的火炉了。
「你……」娇嗔的眸光又羞又气又困惑的迎向他眼中的指控和愠怒,深沉的犹疑直冷进丁瑀君芳心深处,加上自竹帘下灌进的寒冷夜风,即使以双手抱住胸前,也无法阻止里外交攻的寒意泛滥。
如果他不愿接受,为何刚才她试探的碰触他时,他没有拒绝,让她以为他愿意接受她的安排,与她共结连理?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又绝情的浇她一盆冷水?
「我以为你愿意跟我……」他眼中的不以为然让她备感屈辱,颤着唇,再也说不下去。
「你误会了……」面对着她的泫然欲泣、哀怨委屈,李岩压抑下遭人骚扰的不悦,捺着性子柔声道:「李岩感激公主的错爱,但师仇不共戴天……」
「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师仇?」她娇嗔的说,心里想着他终究不是对她无动于衷,只是碍于师门的恩仇才一再拒绝吧。「你根本不是家父的对手,与其白白牺牲性命,为何不肯委曲求全,将这段仇恨放下?」
「要李某放着师仇不报,腼颜事仇、认贼作父,决计不可能!」
「即使那会要你的命?」她尖锐的问。
「我宁可一死,也不可能为了求活而向仇人屈膝!」
面对他固执的态度,丁瑀君又急又气。她可以感觉到危机一步步迫近,虽然只能听闻到凉亭四周的风摇树动,但她几乎可以确定父亲就在这附近监视他们。
「那我们就不要屈膝!过了今晚后,我与你远走高飞,将所有的仇恨都抛下,去过神仙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