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是没有机会了是不是?”他走近她,恭喜她。
骆海棠却摇摇头。“他还是不爱我。”她仍旧是他众多红粉知己中的一个。
“可是你现在却洋溢着一脸的幸福。”
“那是因为我学会了知足。”
“知足?”
骆海棠点头。“就是知足,知足有他在我身边的日子,不再继续钻牛角尖地去计较为什么我爱他,他却不爱我;不去计较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他却吝于回馈给我一丁点。”
“那样的计较的心态是很正常的。”
“可是他却给不起我这样的正常。”
“所以你迁就了他?”
“不得不呀!”骆海棠踱步向前走,望着花园里的一片清新,心有了明朗的气息。“在得知他的心无法去爱,而自己又爱他爱得不可救药时,我只得修正自己对感情的态度,去附和他的无法专一。”
“这样的你不委屈吗?”
“委屈,当然委屈,只是这样的委屈比不上失去他的痛苦,所以只好装做不委屈了。”突然,骆海棠回眸一笑。“你知道吗?原来情绪装久了,就连自己都会是认为那是真的。就像我,每回见着了他,便拚命地告诉自己,我是幸福的;久而久之,自己便陷在那种幸福的假像里。”她耸肩。“渐渐的,我不去在乎这样的假像能维持多久,我只是拚命地享受现在的一切。后来我发现原来盲目会使人快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让自己多些希望。”“问题是你能盲目多久?你能纵容他到几时?”
沈漠的问题触动了骆海棠一直不愿去正视的问题,因为有时侯连她都不禁要怀疑自己有没有那个体力去承受卫文阔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她晃了晃头。“别问我这么难解的问题,要是我有足够的理智去理清这一切,那么我会当机立断地斩断自己对了所有的爱恋。问题是,我做不到!既然做不到,那么我便不再强迫自己。”她昂头,对着天空灿然一笑,她说:“说实在的,其实我很满足现在的日子。”
“也满足他与其他女人的关系?”沈漠生气地问。
骆海棠吃惊地回头看他。
他知道卫文阔?!知道她摆在心头的人是卫文阔!也知道卫文阔的生活里还有别的女人存在!而这些事,到底还有多少个人知道?
她昂起骇白的脸看他。
“除了我之外,骆家没有一个人知道你与他之间的事。”他之所以知道是因前天夜里,在东城了望台上,他看见了海棠与一名气宇轩昂的男人有说有笑地互持一只天灯,放向天际;那天灯像是承载了海棠的希望,一路高飞。他看见海棠笑得好开心,好美丽,那笑容是自从他住进骆府以来从没见过的,而她却只为了她身旁的男子绽放。从那天起,他便明白了骆海棠这一生只会为了那个男人笑与哭。那时,他原以为海棠握了她的幸福,却没想到在隔天,他又见到了与海棠相偕同游的辽望台的那男子,然而那男子身畔的佳人却易了主。
他为骆海棠抱不平,却怎么也没想到原来那男人不是背着骆海棠与别的姑娘家交往,他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脚踏好几条船,因为骆海棠默许了他,纵容了他!
“海棠……”
“别劝我!”她拒绝了他伸出的手。“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她将身子缩在角落,让自己埋进阴暗里,不让人看清楚她脸上的黯然神情。她幽幽地开口对他说:“我只知道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我只知道我现在是快乐的,你别逼我去正视我不想面对的问题。”
她的声音轻柔地扬起,有着让人心疼的颤栗,沈漠不忍再逼她,反正这样的生活既是骆海棠自己选的,那么旁人如何再多赘言?
骆海棠以为她只要继续装傻、继续装做不在乎,那么她就可以活在幸福里。但是,她错了,因为稍早的恶心反胃轰碎了她的梦。其实她不舒服已经好几天了,只是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身子不弱,所以也不在乎这些天来的反胃、不舒服。直到了今天,有个丫头说她最近像是丰盈了许多,她惊觉到自己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事。她屈指算算日子,赫然发现她的月事竟然迟了两次!她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是怀有身孕,因为每一次与文阔交欢过后,她都有喝汤药,所以她不该——不该吗?每一次吗?骆海棠突然想起了两个月前,卫文阔在西山上要她的那一次,她为了赌气,就没依他的话喝汤药;莫非是那一次……不!怎么可能那么巧,她不过是赌气一次,怎么可能就让她给碰上了!骆海棠拒绝承认那次的任性真让她尝到了苦果。她试着想漠视这个问题,但日子渐渐过去,她的月事还迟迟不来时,她的斩钉斩铁、她的信誓旦旦全崩溃了。为了理清自己的不安,海棠骗家人说她去寺里拜拜,实际上她是到了郊外,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找了大夫看诊。大夫把了脉,恭喜了她,说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顿时,她的世界支离破碎!她明白卫文阔不会要这个孩子的……